“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全死了……全……全死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战场上,无数的农民兵停止了冲锋,瞪大着眼睛,一脸恐惧、甚至是绝望地,望着那片横尸遍野的土地。
他们被吓傻了,被魏军那数百架鲁国机关弩匣的强劲威力吓傻了。
因为冲在他们面前的同泽,不出意外全倒在了那些鬼东西所喷射出的弩矢之下。
他们亲眼看着一名名身强力壮的男人,在冲锋的半途中便从前方****而来的弩矢射成了筛子,浑身上下不知被洞穿了多少个窟窿。
而这并不算最惨的,因为眼前那片被鲜血所染红的土地上,遍地是残肢断臂——不知有多少农兵,在冲锋的路上便射断了胳膊,被射断了腿脚,甚至是,直接被射暴了脑袋。
事实上,此刻这些土地上,其实并非所有的农兵们皆已死去,因为尚有存活的人,只是这些人,身上已失去了许多部件,此刻正倒在那片尸海中,时而口吐鲜血,眼神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或有人在痛苦地嚎叫,或有人在疯狂地大笑,或有人在无助地哭泣。
而望着这一幕,纵使是魏兵,亦感到毛骨悚然。
在他们的前方,是仅仅只有二十丈左右的一块空地,再往前,便是一片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的尸山尸海。
两万?
三万?
亦或是更多?
仅仅只是眨眼工夫,那些冲到眼前的楚国农民兵,就已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那些农民兵们,纵使是豁出一切、拼尽全力,亦无法跨越这一道仅仅只有二十丈的天堑,因为那数百架鲁国机关弩匣而硬生生创造出来的天堑。
咕……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魏兵,用惊恐的目光望向了那数百架死物,哪怕那些死物此刻已成了一堆废物,亦不能解除对它们的恐惧。
真是可怕的战争兵器……
在本阵远远眺望着这一幕,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头。
平心而论,赵弘润并不是很看重鲁国的机关弩匣,毕竟这玩意的射程与威力,皆要比他魏国冶造局所研发的连弩逊色一筹,唯独有一点,是连弩拍马都赶不上的。
那就是一定时间内的持续杀伤力。
因为只要不出现故障、并且匣内的弩矢依旧充足,鲁国的机关弩匣便可持续不断地射出弩矢,简直堪称自动化兵器,远比魏国连弩射一波还得上箭矢的操作方式厉害地多。
尤其是在对付步兵这方面,简直就是杀戮机器。
不过震惊归震惊,赵弘润的心态倒是摆得很正。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鲁国机关弩匣之所以能对楚国农民兵造成如此令人震惊的伤亡,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那些农民兵的装备太过于落后,甚至于,有的农民兵干脆是根本就没有防御装备。
反过来说,倘若对面的楚军人手一面坚固厚实的铁盾,鲁国机关弩匣还能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么?
很有可能就会沦落为一件玩具——无法射穿敌军的盾牌,你射出再多的弩矢也是白搭。
而在这方面,魏国连弩就不会存在这种问题,毕竟魏国的连弩,可以在中近距离****穿足足一个指节厚度的铁盾。
唯一的缺憾,就是装载箭矢的时间过长,很容易会被骑军抓到破绽。
或许能将机关连弩的弹射技术,应用到连弩上面?
赵弘润暗自思忖着。
倒不是说他的心壮实到这种地步,在这等规模的战场上居然还敢走神思考别的事,事实上,只是他并不想去关注此刻的战场。
因为那里,实在太惨。
惨到就算他是一名魏人,亦对那些被鲁国先进工艺所屠杀的楚国农民兵,心生不忍。
那片赤红的土地,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可不是嘛,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魏兵面色苍白,甚至于有些魏兵已俯身呕吐。
相信此时此刻,纵使最彪悍的士卒,亦无法自视那边的惨状。
“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
在魏军前阵的一角,原齐国东莱军大将甘茂目视着远方的惨剧,轻叹着微微摇了摇头,忍不住喃喃道:“这种鬼东西,简直是侮辱了战争……”
听闻此言,士卒乐豹有些意外地瞅了一眼甘茂,罕见地主动搭话道:“那可是你们齐国的盟国,鲁国所研制的战争兵器。”
然而听了这话,甘茂却摇摇头,固执地低声说道:“不管是鲁国还是魏国,这种东西本不该被制造出来……”
不得不说,这位原齐国东莱军将军,尽管曾一度看不起商水军,甚至出言侮辱,但不可否认是一位正统的将领。
当然,也是一位固执已见,思想陈旧的将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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