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听到她略有些喘急的呼吸声,星眸微睁,看了她满面潮红的脸一眼,身子一热,低声诱哄道:“期期,热吗?热的话就脱两件衣服!”
纪子期不疑有他,反而觉得他说得有理,起身脱了两件衣裙。
冬天天气冷,衣衫穿得多,脱了两件,还有两件,跟夏天穿的差不多,仍是严严实实的,一点春光也看不到。
杜峰有些不乐意了,“期期,要是热的话,还可以脱多两件。”
纪子期这才明白他意图,瞪他一眼,不欲理会。
返到澡桶边,拿起澡巾,继续大力帮他擦。
擦完了手臂,擦前面。
纪子期有些颤抖地覆了上去,她还真没在大白天,这么坦荡荡地帮他擦过澡。
这手下力道一轻,就不像是在擦澡。
“期期,大力点!再大力点!”他闭着眼,声音暧昧得差点让纪子期手中澡巾掉入木桶中。
这次纪子期偏不如他的意,反而故意放缓放轻力度。
桶中男子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来,猛地睁开眼,那眼里浓得像墨的欲望让纪子期瞬间清醒过来。
纪子期慌忙想收回手,却已是来不及。
杜峰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木桶里,跨坐在他身上。
身上虽还有两件衣衫,颜色却浅也薄,如今被水一浸湿,紧紧贴在身上,现出内里粉色肚兜上精美的刺绣,滑嫩细腻的雪肤,一览无疑。
纪子期整个人被泡在水里,想骂混蛋的声音还未发出,身上传来又麻又痛的异样感,原本的尖叫便走了调。
她抬手便想推开他,被他一手握住,反剪到背后,反而将她朝他送得更近。
许久后,纪子期早已软得不行,连杜峰何时放开她的手双手都不知,只无力地喘着气。
热气薰得她整个人都是粉红色的,眼里亮晶晶又带着迷蒙水润。
整个人像要滴血一般,迅速染上了一丝绯红。
杜峰看着水中女子绯红的肌肤犹如桃花般耀眼,愈发情动,将她拉向自己。
纪子期的脸红得就快要爆了。
……
水渐渐冷了,激情过后的纪子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杜峰将她抱起,快速除去她湿漉漉的衣衫,用自己干净的衣衫将她包住,抱着放到了床上。
若不是担心床上小儿会着凉,杜峰实在很想趁刚才的机会,在大白天的,从头到尾细细看个够,品个够。
做了小半天苦力的纪子期本就累得不行,这一激烈下来后,更是全身发软,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养养精神。
杜峰那厮却不肯放过她,帮她盖上被子后,爬到床另一端,手伸进被子里,把玩起了她的小脚丫子。
揉捏一会之后,忍不住掀开被子,抬起她的脚丫子,细细端详起来。
果然是他记忆中又白又嫩,可口异常的样子。
加上刚刚经过水泡过,更加白皙水嫩,小巧可爱的脚指头发着粉红光泽,像珍珠丸子般,杜峰忍不住含在了口中。
纪子期触电似地坐起了身,“你,你干什么?”
她拼命想抽回,杜峰不放,又怕大力伤着她。
两人这一拉扯间,纪子期整条修长美腿便暴露在了杜峰眼前。
原来还有更动人的!杜峰眼珠子直了,大手顺着脚踝的方向轻轻向上滑动。
大掌上的茧子与细嫩的皮肤一摩擦,带来阵阵颤栗。
纪子期忍不住扭动起来,“别,痒!”
第一次见到此美景的男子,哪肯轻易放手,握着她的脚细细把玩许久。
刚刚因泡完澡带来的热气,很快就因暴露在空气里而散去了。
不知是因他手的缘故,还是有风吹过的缘故,纪子期全身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忍不住咬唇娇呼:“杜峰,冷,我冷。”
那野兽般的男子终于停止了不断觅食的举动,看着大半赤—裸在寒冷空气中的美丽小人儿,对这冬日充满了怨恨。
他不满足却又无可奈何地将双又直又长的美丽双腿掩在了被子之下。
手却不肯拿出来,伸进被窝里不停作怪。
纪子期满身的疲惫,又被他扰得不得安寝,只好再次咬着唇,扮可怜状:“杜峰,我累了,想睡。”
对个本就欲求不满的男子说想睡,明知道是字面意思,杜峰还是忍不住想到别处。
眼里火花一闪,吓得纪子期一阵哆嗦。
这厮,不会又要来吧?
好在杜峰知道她是真累了,爬到她身边,搂住她,轻吻一下她额头,声音暗沉带着浓浓的火,“好好睡一觉,我陪着你。”
纪子期这才放下心下,头枕着他臂膀,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因而看不到杜峰怨念的眼神。
这身子还是这么弱,可不行!操练,必须地,不管以后她如何撒娇哀求,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一定要操练,加倍地操练!
杜峰看着怀中人儿白净的小脸,暗暗下定了决心。
醒来时,天色已不早了,杜峰有心想再恩爱一番,可想到岳父大人那张一看到他就暗沉的脸,终于还是放过了她。
纪子期穿着杜峰递过来的里衣衫,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看来这厮早有预谋,连里衣衫都备得妥妥的。
不过她这次还真冤枉了杜峰,准备是早有准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不是预谋。
两人一出来,见到在外立在马车边候着的杜乐,纷纷暗道这小子机灵,得给他涨点月银才行。
原本纪子期有些担心若被纪仲春看到,杜峰送她回去会生气,在看到杜乐后,放下了心。
——
纪子期和杜峰甫一离开,见没了对象,叶小娇也哭着离开了。
杜乐见自家两个主子双双抛弃他离去,有心想在阿玉那寻求安慰,阿玉却只哼了一声,转头两大步离开杜乐,欲回到掌珠身边。
杜乐无趣地摸摸鼻子,一个人下了茶楼,想着杜峰和纪子期应是去了纪府,便驾着马车往纪府方向驶去。
人都走了,掌珠站起身也准备离去,西烈墨却大喇剌地坐了下来。
纪子期和掌珠所坐的位置本来就靠近里边,一面是窗,一面是墙,桌子也不大。
西烈墨这一坐下,长腿一伸,便阻住了掌珠的去路,将她阻在了角落里。
走过来的阿玉见状,皱着眉正想将西烈墨拎开,却被阿从伸手挡住了。
阿玉看着横在胸前的手臂,看也没看阿从一眼,反而看向了掌珠。
意思是问她,动手还是不动手?
掌珠咬咬牙,轻轻摇了摇头。
“大王,这是何意?”
茶楼上无人,掌珠直接开了口,她的声音很脆,带着女儿家的柔。
并未刻意压低的娇美声线,与满脸的麻子一相衬,形成一种别样的魅惑,至少对西烈墨而言如是。
他的眼神暗了暗,本就磁性的声线像暗夜里被拨动的琴弦,愈发诱人沉醉。
“本王刚刚与杜将军走了大半天的路,有些累了,坐下来吃口茶。”
“大王慢用,本公主还有事,不奉陪了。”掌珠站起身,望向他伸出来的长腿,意思不言而喻。
“公主,本王从西羌远道而来,即为客。国师大人昨晚去世,本王心痛难忍守了一夜。
今日向陛下要了杜将军相陪,打算出来散散心。结果……”西烈墨唇角一弯,
“杜将军遇到自己的未婚妻纪小雪,将本王弃之不顾。公主,你说本王该回去将此事报知陛下吗?”
掌珠胸膛起伏,咬着唇狠狠盯着他。
西烈墨收回拦着的长腿,“本王不过是想有人代杜将军尽尽地主之谊,若公主有事,就请先回吧!”
掌珠恨恨瞪他一眼,咬咬牙坐下了。
西烈墨眼眸微垂,挡住里面止不住的暖暖笑意,“本王有些饿了!阿从,唤掌柜的上来。”
“大王,现在外面,称呼上可否遮掩一下?”掌珠忍不住道:“在外,请换我杨公子!”
“杨,公子,那就依杨公子所言!”西烈墨有些特异的口音,总有一种被含在口中反复玩味的感觉,“那杨公子就按在南临的称呼,唤我聂公子。”
掌珠眉头微皱,极力忽视这种不舒适感。
“听说这间茶楼有道点心,是用豆腐制成的,杨公子可试过?”
豆腐?掌珠心下微动,她自小不偏食不挑食,唯独对这普通的豆腐有几分偏爱。
皇后不许她乱吃民间小食,怕坏了肚子,而她与纪子期来这茶楼相聚,均是有事相商,一向只点两壶清茶,茶也只是小酌两口,从未叫过点心。
如今天色不早,掌珠肚子实有几分饿了,听他这一说,忍不住有了几分向往。
虽如此,她却不想让眼前男子知晓,淡淡道:“聂公子对这京城倒是熟悉的很!”
西烈墨见她偷咽口水,偏又装作不想在意的模样,宠溺一笑,对着一旁候着的掌柜道:
“本公子对豆腐情有独钟,这店里只要跟豆腐沾边的小食,每样先来两份。”
“是!”掌柜恭声应道。
豆腐最是寻常,花样再多,价钱也便宜,这客人虽点的是最便宜的,但那容貌气势一看就知非富即贵,伺候好了,赏银定会少不了,因此掌柜的丝毫不敢怠慢。
这茶楼用豆腐制成的小食有五六种,份量虽不多,每样两份,也摆满了一大桌子。
煎的煮的炸的,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掌珠越发觉得饿了,却迟迟不愿动筷。
西烈墨举起筷子,隔着袅袅雾气,看着掌珠有些模糊的脸,微笑道:“杨公子是主,在下为客,还请杨公子先动筷。”
掌珠仍有些迟疑。
西烈墨道:“杨公子,在下大半日未曾进食,腹中早已饥肠辘辘,杨公子作为主人家,这样怠慢客人,去到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也说不过去。”
话已说到此份上,掌珠不得已,拿起筷子挟了一小块豆腐碎放入唇中,轻轻咀嚼一下,嗯,真香。
然后放下筷,扯开唇角,对着西烈墨道:“聂公子请随意。”
“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西烈墨双眸看着掌珠,唇边笑意带着了然。
掌珠别开眼,眸微垂,不想看到西烈墨的脸,也不想看到满桌的豆腐,只能看不能吃。
嘴里还残留着豆腐的清香,肚中越发觉得饥饿难耐。
对面的西烈墨偏偏一边吃一边赞:“这炸豆腐外酥里滑,放上小许辣椒葱蒜,味道别具一格。”
掌珠咽了咽口水。
“这炖豆腐加入了白菜和猪肉,极普通的食材经厨子巧手一烹调,居然能如此鲜美可口,不错不错!”
“咦,这个就是这茶楼最出名的玉圆团了吧?也不知是如何做成的,又白又嫩,有豆腐的清香,却无豆腐的易碎,果然心思巧妙。”
西烈墨赞完后,好似才看到掌珠许久未曾动筷,“咦,杨公子,这些都不合你口味吗?要不再来些别的小吃?”
掌珠咬牙道:“聂公子请自便,本公…本公子不用了!”
“来,试试这个,”西烈墨用筷子指着那盘炸豆腐。
“不—用—了!”掌珠觉得自己快要忍得发飙了,只能看不有吃,已经够难受的了,偏偏这家伙从头到尾唠唠叨叨个不停。
西烈墨好似也已知她快要到发飙的边缘,终于乖乖闭了嘴。
桌上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偶尔听得到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
等到西烈墨终于放下筷子后,掌珠舒了口气。
终于熬过去了。
临起身前,西烈墨突然幽幽来了一句,“其实本公子以前最讨厌吃豆腐,后来因为某人,竟越吃越爱吃了!”
掌珠心一跳,这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抬眸向他望去,却见西烈墨已站起,高大身形对着还未起身的她,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走吧,该回去了!”
掌珠眉微皱,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发号施令的感觉。
她是黎国的公主,凭什么听他的?
西烈墨却并未再看她,一转身已往楼下走去。
出了茶楼,掌珠微一行礼,打算与他告别。
西烈墨微笑道:“杨公子,本公子初来京城,对这京城路况并不熟悉。出来的时候由杜将军带路,回去的时候若没人带路,只怕会迷路。
而且本公子始终是客,杨公子就这样丢下本公子,自行离去,怕是不大好吧。”
难道还要她送他回宫?掌珠睁大眼。
难道不应该如此吗?西烈墨眉微挑。
公主府离皇宫也不远,掌珠深吸一口气,决定表现自己黎国公主的气度,不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那杨公子跟在后头,本公子在前头带路。”
掌珠说完,在阿玉的搀扶下,准备跨上马车。
“杨公子,你是打算自己坐马车,让本公子在一旁步行,还是打算邀请本公子一同乘马车?”
西烈墨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若杨公子不介意,本公子愿意与杨公子共乘一辆马车。”
“聂公子这是何意?”掌珠的腿僵住。
西烈墨俊朗面容上笑意更甚,“意思就是,本公子出宫的时候,与杜将军是步行出来的。如今回去,自然只能步行回去!
杨公子身为主人家,没理由你乘车,本公子步行的道理吧?”
“难道要本公子陪你一起步行?”掌珠怒道。
“也可以与本公子共乘一辆马车。”西烈墨眸光变暗,声音突然低沉,“如果你愿意的话。”
想得美!掌珠瞪他一眼。
这一刻的掌珠突然对纪子期和杜峰充满了怨念,你二人不管不顾,当众秀恩爱不说,还当着众人的面跑了。
留下个烂摊子给她来收拾!
掌珠满肚子的火无处发,偏那个烂摊子还在一旁笑得得意又放肆,那双盯着她的眼亦毫不避讳。
烂摊子!本公主今日暂且忍你。
掌珠瞪他一眼,也懒得再与他招呼,直接抬脚就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了。
西烈墨许是也察觉到了她的不耐,未再与她搭讪,而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头。
阿玉面无表情地驾着车跟在后头。
最后面的阿从头疼了,他们出宫的时候虽然没驾马车,可有牵着马出来的啊!
现在那两匹上好良驹是牵回去呢,还是任它放在那?
阿从左右为难好一阵,虽舍不得那两匹良驹,更怕拆穿自家主子的谎言受到惩罚。
一咬牙,便跟了上去。
这一走,便走到了天黑。
即使是上次偷偷跟着去南秦,掌珠亦未曾试过一次走这么长时间的路。
等走到皇宫的时候,双腿早就沉得迈不开了。
若不是因为不想与那烂摊子搭话,又不想被他看扁,掌珠早就坚持不住了。
娇贵的掌珠何曾受过这么大的罪,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在这烂摊子未离京前,一定要与之少见面。
不,如非不得已,最好不要再见面。
到了宫门口外,掌珠吁出一口气,转身对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西烈墨道:“大王,皇宫已到,本公主先告辞了。”
西烈墨未答她的话,莫名来了一句,“本王今早去见陛下的时候,提了三件事,陛下允了。”
什么意思?掌珠下巴一扬,并不出声,等着他自动往下说。
“第一件自然是昨日与公主约定之事,陛下允了。因国师突然去世,联姻之事会在十五日后开始商议。”
掌珠神色不变,这事不说她也知晓。
“第二件事,是关于术数晋级考试,听闻黎国十二月中旬前会有一次术数晋级考试,本王向陛下提出去参与考试的请求,陛下亦允了。”
掌珠神情微动,这事倒还有点新鲜,一国大王参加黎国的术数晋级考试!但,这与她有何干系?爱考不考,谁管你!
“第三件事,便是公主现在与纪小姐在做的这件事,本王提出要参与其中,陛下允了!”
“什么?”掌珠惊呼出声。
“不过,本王身份始终有些特殊,因而与陛下商议的参与方式,便是与杜将军分别扮成纪小姐与公主的侍从。
在本王离京前,长伴公主左右。”西烈墨笑意清浅,“陛下的意思是,公主与本王即将订下婚约,如此一来也可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培养感情?鬼才要跟你培养感情?掌珠怒气冲冲,“本公主现在就去见父皇!”
“公主!”西烈墨突然敛去笑意,狭长双眸微眯,整个人变得锋利起来,“你是打算再在你父皇母后胸口上插上一刀吗?
他们明知你因何而愿意嫁去西羌,也愿意成全你的心愿!但作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得到幸福?
公主你难道连做做表面样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愿意让他们看看吗?
即使是政治联姻,说不定也能如同普通夫妻那般恩爱,这是他们作为父皇母后,心底最后的念想!公主难道连这点念想也要打破吗?”
掌珠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西烈墨突然靠近她,从怀里掏出一物,扯住正要往后退的掌珠衣袖,放入了她手中。
声音突然变得又柔又遥远,好似刚刚的疾言厉色,只是掌珠的幻觉而已。
“公主,这是玉圆团,本王特意买来让你试试的。”
说完不管呆滞中的掌珠是何表情,扭头便往宫里去了。
等西烈墨高大背影消失不见,阿玉一旁轻道“公主,该回公主府了”时,掌珠才回过神来。
她捏捏手中的食盒,很想将它扔出去,可嘴里仅存的豆腐香一再地提醒她,那玉圆团该是何等的美味!
掌珠心中忿忿道:反正她扔了,那烂摊子也不会知道,说不定还是以为她吃了,那她就索性吃了吧!
驾着马车的阿玉,想起刚刚西烈墨之言,心下一阵恍惚:那是不是说,她以后也见不着那傻小子了?
——
一大早,纪子期走出蒋府,看到停在外面的马车,随口道:“杜乐,早啊!”
“早!”熟悉低沉的声音。
纪子期惊得抬起头,大清早的,杜峰那厮怎么会在这?
却见立在马车旁的人,已不是杜乐,而换成了满脸络腮胡的杜峰!
“你,你怎么会在这?”纪子期左右看一眼,有些结巴道。
“不想看到我吗?”杜峰胡须翕动,语气里有些不满。
纪子期瞪他,“说重点!”
杜峰轻笑一声,“西烈墨向陛下恳求参与推动经济一事,陛下允了,但不许直接参与,只能旁观。
于是西烈墨提出扮成侍卫,陪在掌珠公主身边,旁观这一切。
陛下担心会出什么事,便派我同样扮成侍卫,跟在你身旁。一来保护你们,二来监督西烈墨。”
“这事你昨日就已知道了吧?”纪子期有些生气,“你昨日为何不说?”
“昨日呀,”杜峰声音悠悠,有几分向往之意,“昨日时间太仓促,有许多想做之事都未来得及做,这事也就忘了。”
这话里歧意太明显,想起昨日木桶里的欢愉,纪子期觉得自己全身都红了,瞪他一眼,重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期期,生气啦?”杜峰声音里带着笑意,“要不这样,等会回来的时候,咱们先去纪园,你想怎样惩罚为夫都成,如何?嗯?”
你想得美!怎么都是本姑娘吃亏!纪子期白他一眼,撇撇嘴爬上了马车。
杜峰哈哈大笑,手中马鞭一扬,身下马儿撒欢似地快速跑了起来。
到达茶楼的时候,掌珠已经一早等着了。
身旁之人不是阿玉,而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高大男子。
纪子期看着掌珠扭捏不郁坐立不安的神情,知那人必是西烈墨无疑了。
她突然忆起昨日抛下几人,将杜峰拉走哄讨之事,不由带上了几分尴尬。
掌珠心中虽对杜峰已放下七八分,然而始终是喜欢了多年的男子,不是一放下就能完全放得下。
再加上一旁令她讨厌偏又拒绝不得的西烈墨,总有几分不自在。
两个大男人除了觉得气氛有些低沉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感觉。
不过他们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却不适合过多表达意见。
一时几人都有些沉默。
纪子期舔舔唇,毕竟接下来他们几人要办的事情,她是带头人,遂先开了口:“以后这称呼是不是得改改了?”
掌珠赞同点点头。
纪子期再开口,“我与公主二人,扮的是表兄弟,公主为表兄名杨功,我为表弟为莫问。
你二人在外,须唤我们少爷和表少爷,至于你二人的称呼…。一个小杜子,一个小西子如何?”
掌珠忍住笑大力点头表示同意。
西烈墨带着面具看不到神情,倒是杜峰有几分哀怨,这名字,怎么那么像太监的名字?
然后一磨牙,期期这是在暗示对他某方面的不满吗?
纪子期避开他灼灼的眼神,“小杜子,叫声少爷,表少爷来听听!”
杜峰咬咬牙,“少爷,表少爷!”
纪子期突然乐不可支,“乖,等会少爷给你打赏!”
掌珠看着这样发着光的纪子期,有些恍惚。
以前的她,或者说在外人面前的她,就像一颗在阳光下的夜明珠,仅管亮,却淡。
现在的她,当杜峰在她面前时,就像将那颗阳光下的夜明珠突然放进了黑夜里,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璀璨却不灼人,带着温暖和安定的光芒。
她与杜峰之间,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她一动,他便知,他一动,她亦知。
掌珠突然间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倘若纪子期所言的女子的幸福是如此,那她,就这样放弃了,这一生真的不觉得遗憾吗?
在杜峰挑眉的神情下,纪子期终究不敢太放肆,止住笑后,见掌珠神情迷离,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表兄,也该让你的新侍从喊喊人!”
掌珠回过神来,斜眼一看身后的西烈墨,配合道:“小西子,叫声少爷,表少爷来听听!”
“少爷,表少爷。”西烈墨性感的声音从面具下响起,“小的更希望少爷能唤小的阿墨,不过既然少爷喜欢小西子,那就小西子吧。”
阿墨?掌珠忍不住恶寒。
喜欢小西子?这话听着真让人不舒服!烂摊子,你在本公主心目中就是一烂摊子,欠收拾!掌珠心里哼了一声。
倒是纪子期听得此言,忍不住多瞧了西烈墨两眼。
掌珠有没有察觉,她不知道,但她一早就察觉西烈墨对掌珠有企图,在南安南临的时候,她以为是因为掌珠公主身份的原因。
今日这一见,又好似没那以简单!
但西烈墨第一次来京,肯定是第一次见到掌珠真容,他又是何时起对掌珠有了企图?
若说是在南安初次见面就产生的,那西烈墨的味口也太奇葩了吧,毕竟那时的掌珠只是个一脸麻子的少年。
纪子期想不明白,索性将这问题放在一边。
掌珠是个好女孩,倘若西烈墨能对她一心一意,她乐见其成两人相亲相爱,至于她与西烈墨之间的仇怨,她完全可以因为掌珠而放下。
毕竟那是国与国之间对弈而产生的后果,并不是他与她之间的私怨。
如今两国议和,至少在明面上,没了国与国的交锋,他与她便可相安无事。
只是,西烈墨身为一国之王,后宫美人无数,他真能做到对掌珠一心一意吗?
倘若不能,纪子期宁愿他不要随便去挑动掌珠的心。
掌珠那么骄傲一个人,她无法想像当她动了真心而对方真心不只她一人时,那时的掌珠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出来!
纪子期心中纠结,面上便露出了些许愁容。
掌珠学她刚才动作,伸手在她面前晃动,“表弟,在想什么?”
纪子期回过神,看着掌珠点满麻子仍能看得到原本绝美面容的脸,心生怜惜,柔声道:“没什么,只是十二月初一就快到了,在想推动方案的事情!”
掌珠欲细问,眼角瞟到一身形略有些熟悉的男子走了过来,闭了嘴。
“莫公子,杨公子?”那声音带着一丝欣喜:“真是有缘,想不到又遇到了二位!”
来人却是之前见过几面的安掌柜。
纪子期站起身,拱手笑道:“安掌柜,好巧好巧!”
只是立在她二人身后的男子,却不觉得巧了,双眼微眯,直直射向安掌柜。
安掌柜被那莫名眼光一扫,瑟缩一下,迟疑问道:“这两位是……”
纪子期扭头看到杜峰眼中略带凶煞的神情,瞪他一眼,转回头对着安掌柜呵呵道:“这是我与表兄新买的侍从。
先前那两个太瘦小了些,我与表兄初到京城,也不知这京城里民风如何,心里有些不踏实。
便又买了两个高大威猛的,怎么样?安掌柜,威风吧!”
掌珠听得直乐呵,杜峰眼皮直抽,西烈墨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具下的容颜,想必也是直抽动。
安掌柜呵呵陪着笑,对那二人心里陌名犯憷,想着打声招呼后离开。
纪子期已十分热情地邀请他坐下了,“来,安掌柜,难得这么巧遇见,坐下来聚一聚,顺便向我表兄弟二人传点生意经!”
安掌柜来这茶楼,本就是因为心里有些郁闷,想出来散散心,难得遇到不算太熟但说话十分对味口的纪子期二人。
虽对身后两个高大身形有些心里发毛,犹豫一下,还是坐下了。
纪子期察言观色,“安掌柜,见你面色不佳,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表兄弟二人虽说无甚经验,未必帮得上忙。
不过还是可以听安掌柜诉诉苦,排解一下烦忧。”
安掌柜端起茶盏小抿一口,叹口气,“两位初到京城,又初次行商,想必不知道过几日户部召集各大商行,商议推动商业发展之事。”
“哦,这个在下倒略有耳闻,”纪子期飞快与掌珠对望一眼,不动声色:“安掌柜也在受邀请之列?”
“实不相瞒,在下便是安氏商行的三少爷,人称安三爷。
三年前,家父将家中两位兄长及在下分别派出,明令若五年内谁挣的银子对多,或对家族安氏商行贡献最大者,便是下一代的安氏商行大当家。
在下当时抽签抽中了这京城,来此地已有三年。此次户部召集参加商行会议的商行中,便有安氏商行。
我安氏主要在黎国东部,京中能话得上事的人,便只有在下一人。
时近年关,户部虽未求一定是商行大当家参与,但这身份地位自是不能太低,家父便传信让在下代为参加。”
“失敬失敬,没想到安掌柜便是黎国四大商行之一,安氏商行的安三爷,直是失敬!”纪子期拱手道,继而话锋一转,
“这安氏大当家吩咐安掌柜去参加户部的商行会议,是好事啊,安掌柜为何烦忧?”
安掌柜叹口气,“家父虽不能来参加,但却十分重视,对这利弊也进行了分析,认为弊大过利,心中很是担忧。
他老人家本就身子不大好,才让在下三兄弟出来独自闯荡。”
“原来安掌柜是担心安大当家身子,孝心可嘉!”纪子期道:“不过,依在下之见,户部召集各大商行商讨,而不是直接下令,按理来说,是想听从各商行意见。
集思广益,而后制定符合商行利益又行之有效的推动方案,怎么说也应该是利大于弊,安大当家为何认为是弊大于利呢?
在下不是太想得通,安掌柜要是不嫌在下愚钝,可否为在下解解惑?”
安掌柜道:“莫公子杨公子初次从商,对这中间曲曲折折的明规暗矩了解不深,想不通透也是人这常情。
所谓官商官商,官与商之间,表面看是官在欺压商,实则两者共同依靠,共同谋取双方所想之利益。
黎国的各大商行,早已在数十年的摸索试探中,与官府中人结下了不可斩断的关系,双方共谋利益。
安氏能有今日之成就,亦不能免俗。
这户部召集各大商行,本意是想为黎国所有从商者谋取得利益。
但利益只有这么多,你若能得到了好处,便会有其他人无法得到好处。
这一来,与官府关系错综复杂的各大商行,包括官府本身,怎会真心实意提出有益见解?
谁愿意将自己到手的银子拱手相让他人?
倘若户部心中早有定论,邀请各商行只是做做样子,该推行的制度强行推行,只怕会适得其反!
明面的不能得罪,暗地里的亦不能得罪,各商行皆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到时候遭殃的倒霉的,还是咱们商行!
莫公子,杨公子,你说家父能不忧心吗?”
安掌柜说完,纪子期神色倒还好,反而掌珠神情凝重,眉头深锁。
见气氛严肃了起来,安掌柜打个哈哈道:“这等不开心的事,不说也罢。一切还是未知之数,说不定会另有机遇。
两位公子莫被在下感染,户部再怎么制定新方案,对这小商户还是有益的,两位莫要忧心!”
“安掌柜说的是!”纪子期跟着呵呵附和。
闲聊几句后,安掌柜似乎心情好了些许,起身道商行事忙,便先告辞了。
纪子期便送他下了楼,方才折回。
“子期,我觉得安掌柜刚刚说的话,十分在理,咱们之前所想的那些,怕是难以推行开。”掌珠忧心仲仲。
纪子期点点头,“公主不必过忧心。我先前与公主所做的那些事,只是我目前打算推行开的方案中的第二步,而且只是先在小范围内推开。”
掌珠不解道:“这是何意?”
“安掌柜先前所说的那番话,也是我所担忧的。不管方案或制度如何好,倘若不能得到所有商户和官府的认同,根本不可能推广得开。
其原因便如安掌柜所言,利益只有那么大,你多了,我便会少,谁会愿意让出?
而小商户与大商户及官府根本无力抗衡,所以想快速创建如同术师协会新制度中,公平的竞争环境,来带动商户的发展,以目前现状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因而从一开始,良好的从商环境是我最终的目的,但并不是短期的目的。
短期内,我并没有打算从制度出发,而是想直接将原本的利益扩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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