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武时言走进这画舫之上最大的一间客房之时,便对上了高子玦那一双幽深的眸子。
高子玦的语气中虽带着几分诧异,可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依旧淡漠,依旧拒人千里。
“是我。高公子好久不见。”
武时言并不畏惧他身为当朝亲王的身份,不卑不亢地笑着回应。
高子玦微微垂低下颌,又轻轻扬了扬嘴角,以示礼貌。
换做从前,他面对并不熟络的人,绝不可能如此以笑示好。
但如今每每与他人打交道,他耳畔便会不自觉响起青羽常对他说起的那句话:
“阿玦,面对并无恶意的人,你与他们打交道之时,多笑一笑嘛,一个笑容可以省去好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我喜欢你笑,多笑一笑会更迷人哦~”
这些时日,高子玦一直在有意识地照做。
而之所以他愿意坚持,是因为,此法确有奇效。
因此眼下在得见这艘画舫主人是为武时言之时,高子玦的笑意几乎是自然而然浮现的。
除了那日吃了些许飞醋,高子玦对武时言并无更多偏见,甚至对他还有几分欣赏,欣赏他的生意头脑,欣赏他的刚正不阿。
武时言见高子玦面带友善笑意,心头萦绕的困惑不禁愈发深厚。
这个高子玦好似并非如传言那般教人生厌……
“高公子与你同行的……那位姑娘,眼下状况可还好?”
武时言说至与高子玦同行之人时,几不可查地顿了一顿。
一想到那日高子玦为了青羽怒发冲冠的模样和青羽方才黯然神伤的模样,他便始终无法说出口“夫人”二字。
高子玦一听此言,眉梢不由微微一挑,唇边的笑意深了些许。
这画舫之上大半的人皆知晓阿和是九王妃,他身为画舫之主没理由不知晓这一情况。
可现下他却以姑娘来代称,其中深意显而易见。
想来在这武时言的心目中,他高子玦与青羽才是真正的一对。
听了半日众人对他和阿和甚是般配、登对的议论后,他心中堆积的不悦已然很深,此时冷不丁听到武时言如是说,他的心情不由好了几分。
这个武时言果真有些令人刮目,他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称我心。
“无甚大碍。”呵——她能有何事?她并非不会游水,不过做戏罢了。
高子玦一提及阿和,面上的表情又阴沉下来,心头对阿和的厌恶更甚。
“高公子既已下了水,稍后便一同用些姜茶吧,我已吩咐膳房煮着了。”
武时言敏锐地捕捉到了高子玦面上表情的细微变化,神色和语气却并未有任何显露。
“劳烦了。”高子玦淡淡地应了一声。
“高公子,如若无其他事,武某便先行告退,不打扰你与那位姑娘休息了。”
武时言不经意地瞥了瞥内堂,随后便拱手欲退出房中。
“眼下房中只有我一人,你不用急着离开。”
高子玦读出了武时言眼中的顾虑之色。
武时言闻言不禁一愣,又侧眸瞥了瞥内堂,眼中带着疑色。
“我并不喜与她共处一室,便命你的人将她带去别处了。”
高子玦见武时言半信半疑的模样,便又补充了一句。
武时言这才了然地点点头,“不知高公子有何指教?”
“今日到这画舫后,我便心存不少疑惑,
原本是想见一见这准许平民百姓与贵胄子弟一同入内的画舫主人是何许人也,
见到是你,我心头许多的疑问便迎刃而解。”
高子玦颇为欣赏地望着武时言。
“高公子所言疑惑是指?”武时言不明高子玦话中深意。
“疑惑不提也罢,毕竟武公子身为洛城乃至整个北辰国最大商帮——乌托帮,帮主之长子的名声在我这里可甚是响亮,你的身份已经替我解惑了。”
高子玦噙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笑意回应着,语气平和且友善。
武时言心头的莫名之感更甚,这个高子玦好似并不似传闻中那般面瘫到叫人生畏嘛……
“高公子是如何查到我身份的?”
武时言虽说对自己身份在高子玦这里曝光有些许讶然,但他对此却并未加以反驳或辩解。
“猜的。”高子玦气定神闲回了两个字。
正欲洗耳恭听的武时言,登时听见自己下巴“咔擦”一声坠地的声音。
就这?!
“猜、猜的?”
武时言迅速敛起吃惊的神色,但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嗯,不过你方才的反应让我确信了这个猜测。
武公子,想必那醉翁楼亦是你手下的产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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