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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瑶瑶差点儿成为端木家少奶奶的事,在海港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在整个天下,端木家大少爷即将成亲的消息也像风一样传遍四方。
可是现在,这个原本该是他妻子的女子却像端木瑾生人一样站在眼前。
指尖的温暖
一个淡淡的眼神都吝于给予。
三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在场所有人都看的明白。
端木齐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宣示着占有。
端木玉放下高脚杯,忽然风吹起来,肖瑶瑶的头发被吹得飘起来,温柔地抚过端木玉的手指。
一瞬间的震颤,那发丝的温度,微不可查的暖意,像是忽然亮起的一盏灯,点亮了一切。
人人都看到,端木家大少爷的手蓦然停住,风起的瞬间,他贪恋那一刻的温暖,似乎??把最心爱的人轻轻拥入怀中。
可是她看不到,人人都能看到的,她却看不到??
指尖的温度,在风过之后依旧残留,端木玉缓缓垂下手,波澜不惊的眼瞳对上端木齐黑漆漆的,隐现杀机的黑眸。
“是时候该下去了。”端木齐收回目光。
端木家大少爷果然是端木家大少爷,无论今时今日的地位如何,那一个淡淡的眼神,依旧让人无法招架。
只是平静地对视,都像从地狱走了一遭上来。
肖瑶瑶趁机退下去,躲到蓝乔乔身边,让那些繁琐的华盖挡住自己。
不要在端木玉面前现身,那种被凌迟的痛苦不要再出现。
参加生日宴会的人们躬身让出大道,端木家老太爷和端木家大少爷在最前面,跟在后面的是端木家老太太,伸手轻轻拍了拍肖瑶瑶的手背。
肖瑶瑶低着头,心里还涌动着起伏的波浪。
回宫之后,也是一番大肆的庆祝活动,万华宫飞觞走校栉枭?平。
没有封位的肖瑶瑶依然被安排在端木家老太太座位的下首,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低着头说悄悄话。
岳冷林严厉的目光偶尔朝这边瞪一眼,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都做了端木家老太太还不知道收敛!
肖艺纷纷扬扬的落叶却看着自己曾经的‘哥哥’,默默哀伤。
酒酣耳热,因为今天的事,肖瑶瑶烦躁地喝了两杯酒,结果酒意一上来,就有些要发疯的征兆。
蓝乔乔连忙扶住她,借故出去一下。
逃开
外面冷空气一吹,凉凉地直透心间,肖瑶瑶吃吃地笑起来:“碧儿,你真没出息,比起高晓兰来,你可是差远了!”
端木家老太爷大婚后一直没有和蓝乔乔行房的事情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端木齐为何不碰蓝乔乔,可能是因为真的把她当成妹妹,所以下不了手,而唯一的妃子高晓兰就成了时下最受宠的妃嫔。
就算端木家老太爷晚上过来凤翔宫,也只是和她们两个女孩子说话。更多的时候,端木家老太爷不愿意来凤翔宫,特别是不愿意晚上过来。
蓝乔乔脸上一红,梗着脖子道:“你别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到手的丈夫都没了。”
肖瑶瑶吃吃吃笑得很开怀,俯下身把眼泪都笑出来了:“是啊,两个没出息傻瓜!”
蓝乔乔靠在一棵木柱上,眉眼染了几分醉意,更加动人,微微偏过头时,忽然目光一滞,拍拍肖瑶瑶的肩膀:“快起来!”
“怎么了?”醉醺醺的声音,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端木家大少爷来了??。”蓝乔乔连忙收拾好表情,站得稳稳地。
肖瑶瑶抬起头看一眼,前方的走廊上,在一群保镖簇拥下走来的紫袍男子,像被一层烟尘包裹起来,看不真切。
可真实的压迫感,心中的触动,分毫不差。肖瑶瑶混沌的醉意立刻醒了大半,几乎是立刻,掉头就走。
不要看见千万不要看见!
看一眼,自己真的会舍不得放手。
舍不得放手,端木玉怎么办?
她不能自私,不能不考虑端木玉的安全,肖一族的安全。
眼角残留着刚才笑出来的泪花,此刻,更多滚烫的泪珠滚下来。
蓝乔乔尴尬地站在原地,她是端木家老太太,又不能像肖瑶瑶那样说走就走。
端木家大少爷前进的脚步也缓了缓,最终停下。
看着转角处匆匆离开的背影,神情落寞。
他无意走到这儿的,可是在那一边,远远听这件这边熟悉的笑声,一时之间忍不住,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她会立刻逃开。
肮脏
衣袖下的手指根根苍白修长,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一日在端木家大少爷府中,让人心神迷醉的甜腻熏香仿佛重新萦绕在鼻尖。
肌肤相处的一刻,身体被侵犯的耻辱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肖瑶瑶掀开纱帘冲进来,盈着泪水的眼瞳定定看着他,然后越瞪越大,几乎要爆裂开来。
???????.
“你们,你们让我恶心!你们让我恶心!”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一辈子都不要!”
???????
临走时充满厌恶的,悲伤绝望的泪眼。
她一定觉得很脏,触碰一下,不,连看一眼,都会恶心。
“端木先生。”秦力的声音在身后轻轻提醒,端木家老太太还站在那边。
端木玉转过眼眸,脸色平静地走过去。
“你好,端木家老太太。”
蓝乔乔笑了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端木家大少爷脸上的神色:“端木先生不必多礼,宴会已经开始,端木先生为何迟迟不过去?”
问出口的话又觉得自己很笨,以往的宴会,端木家大少爷别说参加,就连露个面都难得,今日既然不来,肯定是不参加了。
端木家的二少爷死后,端木家大少爷在朝中的势力倒了大半,端木瑾的人的势力却在遥远的边疆,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可端木家大少爷凛然不可侵犯的傲气却依旧不曾减少分毫。
沙漠里的眼镜蛇部队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我身体不适,宴会就不去了。”端木玉微微点头表示行过礼,与端木家老太太的距离由始至终都保持在五步开外,比起以前,似乎更加让人难以靠近了。
冷漠,疏离,淡然??
如今的端木家大少爷,是一缕飘渺的轻烟??
端木家大少爷走后,四周沉重的空气才慢慢消散,蓝乔乔松了一口气,提着裙摆顺着走廊走回去。
感觉到什么?
明明端木家大少爷眼中有情。
虽然淡如水的让人倍感压力的黑眸没有半点儿情绪,可是她就是看出来端木家大少爷朝着肖瑶瑶跑走的方向那一瞥间,蕴含了无数深情。
无法愈合的伤口
就好像每一次端木齐看向肖瑶瑶的目光。
心里酸酸的,痛痛的,该不该把发现的这些告诉岳冷林呢?
如果说出来,端木齐是不是永远没有机会了?他的深情并不比端木家大少爷少啊??
迎着微冷的秋风抬起头,岳冷林站在波光粼粼的湖边,被阳光剪切得很消瘦的身影有一种莫名让人心疼的错觉,似乎很坚强,又似乎很脆弱。
矛盾的光影,让蓝乔乔一时之间怔住了。
“岳冷林??。”好半天,才开口叫她,不知不觉,忍在眼眶里的泪水落了下来。
她从来都知道真相的。
在度假山庄第一次拿枪指着的女孩,她就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肖瑶瑶,那个时候??如果手中的枪再刺下去一分,是不是可以把所有痛苦都终结了?
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
所以只能带着岳冷林去见端木齐,一次一次把岳冷林和端木齐拉在一起。
不要看到端木齐紧蹙起来的眉,不要看端木齐忧伤的眸光,不要,一切都不要??
“碧儿?”肖瑶瑶转过头,看到的确是蓝乔乔一张泪痕斑驳的脸,吓了一跳,忙跑过来,“碧儿你怎么了?”难道是刚才看见端木家大少爷,受了什么委屈吗?“是端木家大少爷??。”
“岳冷林!”蓝乔乔蓦然拉住她的手,“你就不能试着接受齐吗?他是??是真心喜欢你的??。”
肖瑶瑶澄澈的眼眸望着蓝乔乔,有些不能明白:“端木齐是你的夫君??。”
“可他不爱我!他心里爱的人是你!”蓝乔乔才不管什么夫君不夫君,她只知道,端木齐难过,她也会很难过。
“碧儿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肖瑶瑶不想再说什么,不是端木齐不好,是她自己,没办法让自己再去付出一次。
端木瑾之后已经是伤痕累累,好不容易在端木玉哪儿让伤口慢慢愈合了,却重新留下更大更深的伤疤,如果自己承认连端木玉都失去了,那么伤口将永远无法愈合。
不会让端木玉得到你!
端木玉??就算是做梦,也希望有一天重新回到他身边。
幻想也好,白日梦也好,这个人认定就认定了。
一生相思苦,可因为相思的是这个人,所以再苦,都觉得甜蜜。
肖瑶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场时空穿书,竟然会惹来这样的相思情仇。
蓝乔乔嘤嘤地哭着,像个小孩子一样抹着眼泪,眼睛肿肿的,嘴巴瘪瘪的,模样惹人怜爱。肖瑶瑶忍不住笑起来,拉着蓝乔乔的手,慢慢走回去。
*********
晚上的时候端木家老太爷来凤翔宫,喝的醉醺醺的,被宫女扶着躺在床上。
蓝乔乔打了热水帮他擦脸,自己也是个笨手笨脚的,扭个毛巾动作也奇奇怪怪,肖瑶瑶在一旁看的连连称奇,原来古代的千金大小姐真是什么都不会。
整一个生活智障!
不禁无可奈何地走过去,帮她扭了毛巾折好,再递过去。
蓝乔乔嘟着嘴巴一脸不服输的可爱样子:“你别以为我不会啊!我只是不想亲自动手。”
肖瑶瑶扯扯嘴角:“得了吧你,有些事情还是多向我请教请教。”
蓝乔乔气馁的低下头去:“我已经很努力学了!”谁让她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根手指纤纤如玉,漂亮得让人惊叹。
除了握枪在掌心磨了几个小小的茧子,那双手可谓是完美无缺了。
肖瑶瑶笑了笑,连自己都羡慕蓝乔乔那一双好看的手,虽然肖瑶瑶这一双也算不错,不过还算不得漂亮,自己现代那一双就更别提了!
端木齐在床上不舒服地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中,忽然睁开眼睛。
“齐?”蓝乔乔不相信喝得那么醉的人居然还能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他。
端木齐的目光却是射向肖瑶瑶的,嘴角边扬着一个充满占有性的弧度:“肖瑶瑶,我不会让端木玉得到你!”
肖瑶瑶退了一步,背靠在冰凉的石柱上。
红尘
喝醉了酒都还这么霸道,可见他潜意识中想把她彻底据为己有的想法多么强烈!
寒冷地感觉顺着脚底心一路爬上来。
肖瑶瑶觉得心口堵得很慌,一转身,跑到外面大口大口喘气!
潜意识里,自己告诉自己应该逃的远远地,否则,终有一天端木齐会不顾一切把她弄到手,这个人的性格,霸道,强硬,从来不会为别人多考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该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手!
就像用肖家和端木玉的性命来威胁她!
端木齐还有更多手段的!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接触到端木齐忽然睁开眼射出的目光,心中就隐隐涌起了不安的感觉。
“肖瑶瑶,外面冷,进去吧。”蓝乔乔站在门口,轻声唤她。
也头许碧儿可以帮我??肖瑶瑶脑中飞快掠过这个念,但立刻又被自己否定了!不能把蓝乔乔也拖下水,她已经够可怜了??
两个人回到寝殿里,端木齐睡得很沉,大半夜没动静。坐了一会儿没话说,两人各自回房睡觉。
凤翔宫的东边是肖瑶瑶住的,想起以前自己也住在端木家老宅的东边,那时候还发现了大少爷的密道,偷听他暗杀端木家大少爷的计划,还差点儿被抓了,幸好及时来了一个端木瑾,救了她一条小命。
现在想想,那些日子还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阴狠狡猾的大少爷,风流倜傥的端木家的二少爷,一笑惊艳天下的端木家大少爷,她这一生,是不是注定要和这三个男人纠缠不清了?
肖瑶瑶郁闷地想着,明明是肖瑶瑶惹下的一身情债,偏偏都要她来偿还!
看着窗外,一轮明月,总是这样惹人愁思。
“哎??。”像个年迈的老人一样叹气,肖瑶瑶真觉得好笑,好像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有着看破红尘的沧桑心态了。
不,红尘是看不破的,至少有端木玉在的一日,这红尘,永远不会破??
连钥,你无耻!
笃笃笃
外面有人敲门,肖瑶瑶有些惊奇,大半夜的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敲她的门?
“谁啊?”站起来,走到门边贴着问,这样做保险一些,要不一会儿开门却蹦出一个贼子来,那岂不是死得很难看?
“是我。”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更充满了霸气。
肖瑶瑶暗暗倒抽一口凉气,忙说:“端木家老太爷,这么晚了有事吗?”她该死,不该把堂堂一国之君关在门外,可是?有哪个端木家老太爷会半夜三更敲人家的门?
端木齐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静悄悄的,肖瑶瑶以为他已经走了,正松了一口气,端木齐却慢悠悠地开口道:“今天,你怪我是不是?”
肖瑶瑶立刻明白过来是因为早上让她端酒的事,心里又是一阵凄凉,她能怪谁呢?端木齐,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能隐忍到什么程度,也想试探一下,端木玉是否还对她心存爱意。
事实已经证明,端木家大少爷已经很淡然了。
“无论端木家老太爷做什么,肖瑶瑶都不会怪端木家老太爷。”肖瑶瑶自嘲地笑笑,要怪也得她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为什么!?”端木齐急切地问,手掌似乎拍在门板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肖瑶瑶吓得退后一步,“是因为我是端木家老太爷所以你不敢吗?”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愣了一会儿后,肖瑶瑶也被勾起一丝怒火,忍不住大声喊,“你是端木家老太爷,而我什么都不是!还受制在你手中,我能怪你什么?端木齐,我什么都不能怪你??。”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模糊而破碎的哭声溢出来。
端木齐站在门外的身子微微一震,嘴唇上凝着一抹不易觉察的苍白:“难道,你就这么恨我??。”
“肖瑶瑶,今时今日你恨我是对的,我承认我自私,我端木齐什么都得到了,唯独缺了你!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让你留在我身边!”
肖瑶瑶一惊,本能地拉开门:“端木齐!你无耻!”
“是啊。”他一点儿都不否认,淡淡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冷冷的不屑,“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无耻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是不是?”
肖瑶瑶很想摇头,三个男人中她第一个遇见的就是端木齐,那时的他,让她措手不及,从骨子里感到害怕,可是并没有觉得他无耻。
是什么时候觉得他无耻的呢?应该就是那一次躲在端木家老宅的密道里,听到他说要刺杀端木玉的时候。
端木齐看着他,整个夜晚的月色都凝聚在他身上,为他增添一份孤高。
“夜深了,请端木家老太爷回去吧。”肖瑶瑶别过脸,冷冷下了逐客令。
端木齐黑漆漆的眼瞳忽然一闪,没有预兆地上前,
对她没有办法下重手,只能这样宣泄一份怒气。
她真的惹怒他了!
真的!恨不得一把掐死她!恨不得把她撕成无数碎片!
可是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他做了这么多,只想要得到她,她为何就不能理解?一点儿都不能理解呢?
“端木齐??。”肖瑶瑶用力地推他,打他,?他却丝毫也不松口,用尽所有的力气要把,把一切都从她脑子里抹去。
肖瑶瑶恐惧地拼命摇头!
不要这样,端木齐,端木齐,别让我恨你一辈子!
像是艳阳天中忽然飘然落下的一片纷纷扬扬的落叶花。
端木齐忽然怔了怔,肖瑶瑶趁机逃了出来,后退的动作太快,竟然挨着门板摔倒,撞翻了木架上的花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刺耳。
端木齐惊了一下,连忙上前,把肖瑶瑶抱起来。
“嘶——。”疼得抽气的声音,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跌倒时手掌按在碎瓷片上,鲜血淋漓的。
掌心的痛十分尖锐,肖瑶瑶疼得龇牙咧嘴,天哪,她为什么这么倒霉?
“我叫御医来!”端木齐把她放在床上,转身要出去找御医。
大半夜的,把御医请来也不好,肖瑶瑶连忙叫住他:“端木家老太爷,不用了!”气归气,但手上的伤还是要治的,十指连心,她现在疼得额头直冒汗,没工夫管刚才如何被这个无耻男人。指着一个柜子说:“里面有止血药和纱布,你会包扎吗?”
端木齐点点头,连忙去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型药箱,打开来。
“这一瓶。”肖瑶瑶用没受伤的左手指指一个绿色的小瓶子,“那一瓶有消炎作用,这个纱布??.。“
端木齐看到标有止血字样的瓶子就拿出来,把药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在肖瑶瑶血淋淋的手上。
肖瑶瑶气得直瞪眼:“先用清水洗伤口啊,然后用小镊子把碎片取出来,你想我以后永远带着碎瓷片过日子吗?”不知不觉地加重了语气,一点儿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和当今端木家老太爷说话。
端木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理所当然地被肖瑶瑶恶狠狠骂一顿,然后乖乖取了清水来,把纱布浸湿了,擦去肖瑶瑶手上的血渍。
肖瑶瑶疼得没有形象地哇哇大叫,几点泪花晶莹地挂在睫毛上,样子十分生动可爱:“轻点儿~~~”
即使端木齐万分小心,不忍心让她痛一点点,怕痛的肖瑶瑶依然像杀猪一样大叫。
没想到瓷片会陷入得这么深,狠狠地剜进去,皮肉翻开,鲜血直流。
端木齐看的不忍心,皱眉道:“还是叫御医吧。”
“叫什么御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明不明白?什么都依赖御医,等有一天御医不在的时候被人刺了一刀,是不是也要等御医来?”肖瑶瑶抢过纱布,横眉瞪眼,闭着眼忍着痛擦洗伤口。
——
端木齐一怔,没想到肖瑶瑶会说出这样的话。
应该依靠自己。
她这话是讽刺他还是无意为之?
心里有些酸涩不安,端木齐拿起镊子,拉住肖瑶瑶的手,柔声道:“会很疼的,你忍着点儿。”
掌心里一块青色的瓷片深深插进去,露出带着血的一角,怵目惊心,肖瑶瑶闭上眼睛,咬紧牙:“来吧!”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端木齐不禁被她的语气和神态逗得莞尔一笑,这一笑,眼中的森冷冰寒消融不见,变得如春风一般和煦。
动作很轻柔,很小心,镊子夹住瓷片,握了握手,快速地一拔!
“啊——”随着尖叫,几滴血也飞溅出来,溅在端木齐脸上。
他的脸色也不由地白了几分,仿佛受伤的人是他。
红色的血映在脸上,不知不觉,添了几分冶艳。
肖瑶瑶双眼含泪,大口大口喘着气:“对,长痛不如短痛,这一下来得真好!”
端木齐摇头微笑:“没想到你这么能忍。”
“开玩笑!”肖瑶瑶有气无力地回一句,手掌颤抖着。
刚才那狠狠地一拔,真是要命,恐怕换了别人真的要疼得晕过去。
肖瑶瑶自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不过从小到大那么多电视剧小言情不是白看的。
在这种时候女主要是晕过去了,男主当然有机会大占便宜!
一般这种情况下,第二天醒过来,肯定要出大事了!
她可不傻!保持清醒是为了防狼!端木齐比狼还恐怖,不防怎么可以?
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水,脸颊苍白,双眼大睁着,闪出动人的可怜的光,肖瑶瑶的样子像只受伤的小鹿,让人心底都跟着揪紧。
如果小心翼翼为她上药的端木齐知道她脑袋里正把他比喻成‘狼’而要保持清醒防备的话,恐怕会当场晕过去。
药粉洒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渗透进皮肉里。
疼痛似乎减少了一些。
端木齐把伤口包扎好,再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自己也是一身冷汗。
“好好休息一下,”抬起手宠溺地揉揉肖瑶瑶头顶的黑发,“明天就好了。”
“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哪能明天就好了?”肖瑶瑶瞪他一眼,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可是当今端木家老太爷,吓得把瞪出去的眼珠子缩回来,吐吐舌头,“那个,端木家老太爷??您回去吧。”
“我留下来陪着你,你受了伤,晚上可能会发烧。”端木齐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觉得不放心,又出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把毛巾放进去,拧干,在手上试了试,看向呆呆坐在床边的肖瑶瑶,“快躺下啊。”
肖瑶瑶脸上一红,在端木齐忙了这么半天的功夫里,她早就想起刚才事,气血上涌,积聚在脸上,又羞又气:“你,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快躺下!”端木齐却不容许反抗,不由分说把她按在床上,“别逼我再做什么,你听话。”像哄孩子一样的柔软语气,却带着与生俱来不可抗拒的气势。
肖瑶瑶只能乖乖躺着,嘴唇紧紧抿着。
要是他敢有什么邪恶动作,她一定会使出她最厉害的防狼术!
可惜此刻端木家老太爷陛下心里纯洁得很,除了想好好照顾好她之外,没有半分邪恶的念头,所以肖瑶瑶的防狼术恐怕没有用武之地了。
温热的毛巾敷在额头上,舒服的感觉直透心间,暖暖地包裹着心脏,肖瑶瑶不禁慢慢生出睡意,眼皮酸涩地半睁半闭,强烈地进行着意识斗争!
睡!
不睡!
睡了之后身边是狼啊??
不睡的话,怎么撑得住?
端木齐向她看过来,温柔的眼神,没有平日的戾气和霸道,一江春水,能把人融化。
“困了就睡吧。”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一股魔力根本无法抗拒,肖瑶瑶眼睛闭了一下,睁开,再闭一下,再睁开,最后闭上??
脸红
端木齐微微一笑,把被子拉高,盖住她的身体,自己靠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缓缓舒展开的眉头。
睡着的时候像个婴孩一样没有防备,即使知道身边的人是狼,梦里的世界是美好的,就像她心里的世界。
外面再险恶,再不堪,始终能让心里纯净美好,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全世界都洋溢着幸福的花香,大大的笑靥,灿烂得恍若阳光,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照进来。
措手不及??
寂寂夜色中,凤翔宫东边之外,纤细的身影痴痴地望着里面楼里透出的灯火。
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单薄地立在已经开始萧瑟的秋风里,苍白的脸,承接着不断滚下来的泪珠。
我终于知道,端木齐,你不给我丝毫机会??
你不给任何人机会??
蓝乔乔擦干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转身慢慢走回去。
**********
端木齐是什么时候走的肖瑶瑶根本不知道,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揉着眼睛爬起来,手心的剧痛牵扯了身体,哆嗦一下,昨晚的事情浮现在脑子里。
低头为她清理伤口的端木齐,忽然间变得很温柔的眼神,心里乱了几分。
“岳冷林!”蓝乔乔尖细的嗓子已经在外面喊起来了,一点儿端木家老太太的形象都没有。
肖瑶瑶头疼,不知道今天蓝乔乔想干什么,这个端木家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古灵精怪。
“你怎么还没起床?”蓝乔乔一进来,帮助的佣人也鱼贯进来,蓝乔乔眼睛弯起来:“早上我看到端木家老太爷从你这儿出去,是不是???”一脸狡黠,眨巴的大眼睛盈满了笑意。
肖瑶瑶脸上一红,头扭过去:“你少胡说!”
蓝乔乔看见她的样子,更是起哄:“哦哦哦!脸红了!”心里涌起无端的苦涩,撕扯着心脏。
“谁脸红了?”肖瑶瑶从床上下来,要去洗脸,一边的佣人连忙说:“端木家老太爷吩咐过,姑娘手上有伤,让我帮助姑娘梳洗。”
肖瑶瑶看看自己受伤的手,真的没有办法,只好站着,让佣人帮她洗了脸。
忙了一会儿后,坐在桌旁吃点心的蓝乔乔懒懒地问了一句:“你到底好了没?”
“你要干什么?一大早的?”肖瑶瑶不知道蓝乔乔脑子里又有什么想法,奇怪地问。
蓝乔乔神秘地走过来,把佣人都挥退了:“我带你离开大宅玩,去不去?”
一听到离开大宅,肖瑶瑶的眼睛立刻亮起来,点头不迭:“去!当然去!”
两个人默契地找了一套普通衣服穿上,瞒着佣人保镖偷偷翻墙出去。肖瑶瑶手里有端木齐给的信物,在海港城任何地方都是畅通无阻的,因此守门保镖看了一眼,立刻恭敬地放她们出去。
海港城的大街上因为大业绩提升的喜庆而比平时热闹,盛大的典礼刚刚举行过,许多从外地赶来的会员都还留在城中,有的干脆做起了小买卖,在城中吆喝着买外地的东西。
“你看!风筝!”蓝乔乔熟门熟路拉着肖瑶瑶到处逛,显然这种偷溜出来的事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风筝哟,奥城的风筝!”小贩卖力的吆喝着。
肖瑶瑶恍惚了一下,蓦然想起许久之前,被刁蛮小姐晓兰拉着,放风筝的情景。
蝴蝶的风筝,从天上摔下来??端木齐带着她去飞机林里采竹子,那片飞机林??端木玉在那里回忆起逝去的生母,那个地方,曾经叫鸾合宫??
勾起对往事的回忆,端木玉的身影仿佛在眼前,手伸出去,却摸了个空。
“岳冷林!你看,是蝴蝶形状的,好漂亮!”蓝乔乔拿起一个风筝,在肖瑶瑶面前摇晃两下,“是不是很漂亮?”
“啊,是啊?..。”肖瑶瑶茫然地点头,蝴蝶形状,晓兰小姐最喜欢的蝴蝶形状,想起晓兰,肖瑶瑶忍不住问:“晓兰小姐怎么样了?”她记得有一次从宫外回来,曾看见蓝乔乔和晓兰小姐一行一起出去,想来她们关系应该不错。
蓝乔乔神色一暗:“老太爷在时,晓兰小姐何等地受宠,老太爷一走,叶老夫人也进了冷宫,前些日子,竟然疯了自己投井自尽??晓兰小姐虽然嫁给梁丞相的少爷,可是那样的身份,在梁家恐怕很难生存??。”
肖瑶瑶听得背脊发寒。
叶老夫人投井自尽?
想起那个容光娇艳的女子,受尽了老太爷的恩宠,没想到居然被逼到这步田地。
端木家老太太的狠辣手段她是知道的,没想到,阴毒到这种地步!
两个人都沉默着,忽然一个人抢上来,把蓝乔乔拿在手里的风筝抢了过去,问小贩:“这个多少钱?”
小贩笑眯眯地:“小本生意,一两现金!”他自然以为蓝乔乔只是拿在手里看看,并不买。
蓝乔乔一怔之后回过神来,顿时眉毛竖起来,把风筝抢回来:“这是本小姐先看上的!!”
“我们家少爷喜欢这个风筝,出岳冷林买下来。”那抢风筝人只是一个少年,家丁模样,正眼都不瞧瞧蓝乔乔和肖瑶瑶。
小贩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您尽管拿去!”
蓝乔乔怒火蹭上来:“这个,我们出二岳冷林!”扬着手里的风筝,示威地瞪着那个家丁。
家丁冷冷一笑:“五岳冷林。”
“一百两!”蓝乔乔火气大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眼睛瞪得老大。
小贩乐了,这两个人在这里抬价,收益的人可是他,巴不得两个人继续斗下去。
“两百两。”家丁一点儿都不急,继续漫天叫价。
蓝乔乔对这点儿小钱哪里会在意,不紧不慢跟着:“五百两。”
肖瑶瑶暗暗吸气,这两个人继续斗下去,还不得叫出天价来?那小贩是渔翁得利,当然高兴看着他们继续斗下去。
可是她知道,她和蓝乔乔出来,身上哪里会带那么多现金?
不禁去瞧那个家丁,虽然是仆从服饰,不过服饰到很漂亮,做工考究,看得出是有钱人家的仆从。
安家
周围已经围过来许多会员,围观他们‘抬价’,不断地发出叫好的声音,比看杂技表演还有兴致。
“一千两。”家丁眉毛都不皱一下,眼光高到天外去,“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和我们安家争,你再怎么争,也争不过的。”
围观的人一听他报出安家的名号,立刻爆发一阵华丽丽的吸气声。
“原来是安家啊!”
“安家富可敌国,金库里的钱比国库里还多啊!”
“哎哟,这小姑娘一点儿都没有自知之明!”
家丁笑得像只斗胜的公鸡,伸手来取风筝。
肖瑶瑶抢先一步把风筝抢过来,冷冷瞥一眼那家丁:“管你什么安家雨家,本姑娘先看上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她不大清楚安家是个什么情况,不过看周围动静,应该就是像比尔盖茨那样的首富一类的。
“我们少爷出一千两!”家丁怒目而视。
“切~一千两怎么样,一千两黄金我都不让给他,他是什么东西?”肖瑶瑶不鸟他,掏出一两现金,稳稳当当放在小贩面前,“收好了,一分都不会多给你!”
小贩气得脸色都青了:“我不卖给你!”
啪!
蓝乔乔的枪按在小摊前:“卖不卖?”
小贩脸色白了,吓得直哆嗦:“我,我报官!”
蓝乔乔和肖瑶瑶同时嗤笑。
报官?
哪个官敢不怕死把当今端木家老太太给抓了?活腻歪了简直是!
“你去啊,你去报官啊!”肖瑶瑶反而怂恿着小贩,顺便指指方向,“就在那边,您去。”
小贩气得差点儿两腿一蹬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