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众将皆惊,步千洐挑眉:“是敌是友?”
亲兵高声道:“他们……打着青仑王旗。”
步千洐和破月同时失声:“小容!”众将亦惊喜万分:“是青仑王!”
步千洐一怔,骤然大喜:“小容竟然来了!实在天助我也!命全军即刻掉头急行,追杀唐卿!立刻通知青仑王,让他加快行军,与我对敌形成合围之势!速去!”
慕容湛出现在此处,并非偶然。
早在他赴青仑之初,皇帝便下了密旨,让他抓紧练兵,辅佐北伐。虽然皇帝如今对他极为疏远,但涉及军务大事,依旧钉帽分明。及至最近,唐卿挥师南下,北伐大军停滞不前,皇帝便想到他这一支生力军,派他领五万青仑兵出征。
他三日前刚与赵初肃会合。然而久等步千洐不至,他预感到路上必然出了差池,便向赵将军请了军令,提兵前来接应。
此时,他一身银甲立于马上,听步千洐亲兵说明缘由,亦是惊喜:“唐卿便在前头?传令,照步将军说的办!务必生擒唐卿!”
两个时辰后,他亲率前锋,顺利与步千洐后军会合。此时正值午后,秋日高艳,面前是一片连绵而枯黄的丘陵,远远望去,可见黑色胥兵与赭色君和兵在山脚杀得正厉害。他远眺片刻,很快看到前方步千洐的将军旗,立刻策马过去。
待到跟前,果见步千洐和破月二人立于马上,神色沉肃。
“大哥、大嫂!”慕容高声唤道。两人同时回头,俱是一脸喜色。步千洐立刻策马迎过来,笑道:“小容,你来得正好。唐卿人马就在前头,你带了多少人马?”
“三万。”
步千洐脸上的笑容骤然放大。
当亲兵来报,胥兵掉头追了上来时,唐卿略有些惊讶:“莫非步千洐有了援兵?赵初肃派人过来了?”
亲兵当时还未见青仑兵马,摇头:“还是那些人马。”
唐卿沉思片刻,摇头对身旁的唐熙文道:“不对。此处距离我东路军大营不到两个时辰路程,步千洐若无生擒我的把握,必不敢追。传令,留五百人断后,全军急行,半个时辰后,若是摆脱不了胥军,全军化整为零,躲进深山,两日后东路军大营会合。”
唐熙文骇然:“元帅不可!若是化整为零,谁保护你的周全?”
唐卿傲然道:“唐家军是我父心血,岂能被他尽数擒了?步千洐想抓的是我,化整为零你们必能逃脱十之八九。然他想抓我,也没那么容易。快,传令!”
亲兵领命去了,唐熙文拔出长刀:“元帅!属下必定护你周全脱身!”唐卿点点头,想起一事,忽道:“把阿荼带过来。”
十三被松了绑,重新回到马车上。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坐在唐卿对面垂头不语。
唐熙文亲自驱赶马车,于山地疾奔。车体极为颠簸,唐卿一下子东倒西歪。十三立刻起身坐到他身旁,抓住他的胳膊,护住他周身。
“十三,昨日未杀步千洐,今日,他来杀我了。”唐卿淡淡道。
十三闷闷道:“他若杀你,我必杀他。”
唐卿闻言忽地一笑:“那也不必。你只须按我说的办,咱们便能脱身。”
虽有数万人围山,亦不能做到滴水不漏。步千洐心思缜密,知道东北部便是君和东路军大营,唐卿必逃往这个方向。于是他与破月提气全速飞奔,最先到了东面山谷。
两人正要查探路上是否有唐卿车驾轨迹,便听得马蹄声车轱辘声远远传来,两人心头一喜,暗道:“来了!”
两人跃起藏于高树上。过了一会儿,便见一中年将军驱八马大车,朝林子边缘狂奔而来。
步千洐提刀一跃而下,那将军大吃一惊,挥刀便挡。步千洐飞起一脚,将他踢下马车。破月紧随而上,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步千洐刀尖一翻,将门帘挑起,忽地神色一怔。
破月见他表情有异,探头过来,也是愣住。
地上的唐熙文大喝道:“步千洐,难道你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我护送小少爷脱困,小少爷不是军中之人,你放是不放?”
原来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十三。只见他面色苍白,额头阵阵细汗,胸口衣襟上全是鲜血,竟似受了重伤。而他抬起苍白的脸,看着步千洐二人,只淡淡道:“让路。”
步千洐与十三对视片刻。十三伸手拔剑,步千洐却转头跃下马车,抓起唐熙文,扔回车上。破月随他跃下,亦是沉默不语。
“追!在那儿!”不远处的林中,传来嘶吼声。
“走!”步千洐低喝一声。唐熙文看了他一眼,扬起长鞭,马车再次疾行,飞快地逃进前方林中,行得远了。
“车里还有另一人的气息。”破月低声道。
步千洐收刀回鞘,没吭声。
破月握住他有些冰冷的大手:“我觉得你做得对。”步千洐面色有些阴沉,抬手摸摸她的长发。片刻后,大胥的追兵已赶了上来,他低声道:“此事不要告诉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