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穷,但并不混乱。
当一个地方穷到一定程度,连土匪都混不下去了,只能纷纷改行,要么三五成群,平时合伙种庄稼,偶尔出去当个剪径强盗。
抢到仨瓜俩枣权当改善伙食,抢到婆姨女子就背回家当老婆。
府州境内多山,土地贫瘠,穷是极穷了,但有折家军坐镇,因而民众们并不敢胡来,生活中的一切都如那黄河水一般延续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万古不变。
随着汉安军的到来,这片土地上才发生了真正的、翻天覆地的巨变!
“甚?三蛋,府州城里有官军发粮食?你莫打胡乱说,朝廷官军不抢你我的粮食都不错了,你还指望恶狼给你叼兔子回来?”
“军军,你真看见有乡亲们排队去领粮食的?别瞎扯啊,事关乡亲们性命,你那独眼看的清楚个甚?”
“真的嘛二大大,窦家仡佬的乡亲们,全都去领了粮食,一人可以领五斗咧,都是上好的黄米!”
“军军这娃子饿昏头咧,天天幻想着吃一顿饱饭,隔壁庄上的老猫说发的是谷子,好家伙,到你这里又变成了黄米——黄粱一梦里面说的黄粱,就是这个,黄粱精贵着哩,哪是我等这些受苦人配得上吃这种好粮食!”
村口槐树下,石碾子上蹲着一堆人,都在探讨府州城里发粮食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大伙儿七嘴八舌,莫衷一是,说了半天,也议论不出来一个章程。
“骗局,绝对是骗局!”
村里唯二的文化人白先生捋着下巴上擦了猪油的短须,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那些个官军,据说是交州过来的南蛮子,很是狡诈!这些鬼头鬼脑的南蛮子定然是拿几袋粮食出来做引子,来骗、来偷袭乡亲们。”
“我咋听说这支官军是什么…什么益州来的?”
“军军你别打岔,听白先生说。”
“白里正,你老人家精明,你给大家伙说道说道,那些南蛮子咋骗、咋偷袭乡亲们?”
白先生瞟了军军一眼,心中暗自得意,小样儿,跟我在村里比威望?
白先生清清嗓子,开口分析道:“利之所在,贪嘴的鱼儿岂有不上钩之理?咳咳咳…莫要叫我里正,姬九爷才是咱姬家峁的里正。”
被村民称呼为里正,白先生心中很是受用,盼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做里正多少年了!
奈何里正姬九爷身子骨虽差,可他总是不死,如之奈何?
白先生一副万事在握、天下大事小情都了然于胸的自信模样,道:“等年青后生们都去了府州城,那些个官军……”
白先生将双手作归拢状,慢慢的往中间一围:“关门打狗晓得不?”
“哦哟,果然是南蛮子,狡猾哦!”
“啧啧啧,狗日的叫州蛮子,屁眼儿可真黑!”
“是交州!交州在南边,很南很南那边,骑马都得走几年哩。”白先生出言更正。
“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领粮食的好事儿?大家伙可得多长一个心眼子,别没贪图上嘴巴冒油,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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