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异?”
“熠儿慎言。”
现任折家家主折滨年岁不大,却被岁月神偷偷走了这个年龄本应该有的精气神,只见他咳嗽道:“熠儿你过几年就是折家家主了,这养气功夫,可得好生学学。”
“养气,养气就是受气么?”
折熠气呼呼地回道:“这一千多官军过来,我府州存粮早已告罄,民众都以野菜、野兔果腹,一天吃一餐,个个饿的皮包骨头。这些官军过来,岂不是让府州父老们雪上加霜?哪还有我等的活路!”
“养气并非受气,但受气是养气功夫之一。”
折腾读过经史,说话更文雅一些:“拉货跑晋城那边的马帮来报,这股官军在并州那边一路劫掠,连高高在上、贵不可言的昭余旬家,都被抄了家。商铺、府邸、家具都被公然……叫劳什子‘拍卖’一光,连田地都被分出了……”
“等等,三弟且住。”
家主折滨赶紧拦住了折腾的话头,“你是说,这股官军抄了旬府、分了他家的田地?”
“是啊,府州、延安府、上郡过并州去做买卖的驼队、马帮都是如此说的。”
折滨再次确认:“嘶……不是卖掉旬氏的田地?”
折腾摇摇头:“的确是分给那些隶奴、家中无地的农夫们了,三蛋、朱十八也是如是回禀于我的。”
“看来,这支官军有点不一样啊。”
折腾偏头沉吟道:“敢公然瓜分旬氏家族的田地,这支官军的将领来头不小呐!瓜分豪强地主家的田地,除了得罪全天下世家豪强之外,对这支官军统帅有甚好处?”
“养望呗,收买人心呗。”
折熠不以为然的说道:“谁知道那南蛮子将领与旬氏有何私仇?”
折滨也勉勉强强是一名士子,只听他分析道:“旬氏与宫里的阉人是姻亲,全天下的士子们暗地里都厌恶旬氏巴结阉宦,这汉安军统帅说不定就是籍此讨好士林,如当年吵的沸沸扬扬的曹阿瞒杖毙阉宦叔父一般,瓜分掉旬氏田地,可收买隶奴、黔首们的人心,又可讨好士林,还能趁机抄了旬氏诺大的家产……一举三得啊!”
“定是如此!三大大说的对。”
折熠咬紧牙关,愤然道:“南蛮子诡计多端,花花心肠比野驴沟的驴板肠还多!这种人最是可恨,也最是难缠!”
“哥,谁可恨、谁难缠了?”
一声娇叱在门口响起:“哥给我说是谁?看我不两鞭子抽的他鬼哭狼嚎!”
只见门口蹦进来一团火球,一名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闪了进来:“哥,你说呀,我这就去拎着他的耳朵,让他来给你赔罪。”
折滨一见此女,便不由轻笑道:“鱼儿别瞎闹,你哥说的那个人是南蛮子,还是一军之主,咱家的小鱼儿可不敢胡来。”
“一军之主咋了?上次那个光复军的色鬼司马,竟然敢调戏凤凤姐,还不是被我两鞭子抽的鼻斜口歪、灰溜溜地跑鲜卑鬼那边去当狗娃去了?”
被叫做小鱼儿的姑娘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咦,三大大你说他是南蛮子?大伙儿都说南蛮子个子低,脑壳滑,鬼精鬼精的,哈哈,我这就去抓回来玩几天,看看南蛮子到底长什么样!”
言罢,红云倏忽而逝,飘出大堂,眨眼睛就飘的远了。
折腾扬手,“你这死妮子,风风火火的,你别去招惹,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拉起一杆破旗,便自称是光复军!这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军,别惹事儿……”
“兄长别操心了,汉安军还在并州岢岚一带哩。哎,这大大咧咧的傻女子!”
折滨笑着摇头叹气:“姓甚名谁、人在何方都忘了问清楚,她去哪捉人去?”
倒也是,大堂内众人尽皆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