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安军在昭余县休整十余日。
直至将旬氏的家当拍卖干净、土地瓜分一空,又处置了几户穷凶极恶声名狼藉的豪强劣绅,这才在黑压压跪倒在官道旁的隶奴、黔首们恋恋不舍的叩谢声中,启程往西,奔着上郡而去。
坐在马车中,望着官道边不绝于途的民众,文呈叹口气:“刀枪剑戟已经发给尔等了,以后保卫自家财产,就全得靠尔等自己了,汉安军只能保尔等一时,又怎能保护尔等一世呢?”
“文将军你这是何苦来哉?”
贾诩也叹口气:“旬氏枝繁叶茂,树大根深,代有人才出。旬氏八龙,声名正盛,前途不可限量。
“昭余旬氏虽不是嫡房嫡子,却也是旬氏隐宗、旬氏在并州地界上的利益代理人。”
贾诩眉头紧锁:“文将军此举,凭白便宜了那些贱民,自己却捞不到许多好处,旬氏如今虽无反应,但此仇是会被颍川旬氏记入‘宗族大事记’的!”
文呈知道贾诩言下之意:像王氏、旬氏、袁氏这种顶级世家门阀遇到事情,并不会像寻常人家那般撸起袖子,不管不顾就急吼吼地去报仇雪恨的。
所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世家门阀报仇,时间跨度可超过百年!
这种世家行事,都是着眼将来,考虑长远。
有些世家门阀受辱,会将此事写在小本本上,如果报复并不符合家族利益,这些世家竟能隐忍几代人!
像前朝窦太后惹毛了一些世家门阀,最后窦太后的家族被连根拔起、清洗一空,至今都没人知道具体是哪些世家在背后发力、又是哪个世家在其中起到了主导作用。
世家门阀属于金龟子、烙铁头毒蛇,非常的能潜伏、特别的能忍,轻易不出手,出手必除根!
“顾不了许多了。”
文呈笑道:“再不将土地分给隶奴黔首们,使得耕者有其田,这天下是要出大事的!”
段颎瞟了文呈一眼:“文家小儿,你将老夫从天牢中讨要出来,该不会是替你养望、替你博取世人一声‘仗义相助’的夸赞罢?”
私底下段颎都称呼文呈为文家小儿,心情好了叫文呈一声文家小子。
只不过段颎无兵可带、无仗可打,他的心情就没好过。
“段老将军稍安勿躁,过不了多久,有的是仗让段老将军去打。”
文呈对牢骚满腹的段颎道:“汉安军的作战理念、战略战术与众不同,段老将军还是再熟悉一番才好。”
“而且如今我手中才千二百兵马,想当年段老将军动辄指挥数万大军,分几百兵马与你,哪能入的了段老将军你的法眼?”
文呈道:“待到了上郡,新征兵马尽皆交于段老将军之手,我概不干涉,如何?”
“看得上,看得上!”
段颎急道:“如今老夫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兵在精不在多的兵法要义!”
“往日老夫领兵过十万,遇敌敢主动往前冲的部曲,勉强能凑万余,真正能打的兵马,实则不足五千。遇到败绩而不崩溃的人马,恐怕连一千都凑不全,百不存一呐!”
“老夫看汉安军军士们,那是越看越艳羡呐!袍泽间情深意切,手足情深,遇敌怼而自战,毫不拖泥带水。”
段颎两眼放光,犹如乞儿看见了狗肉、老光棍碰巧看见熟妇人野浴:“哪怕敌军势大,这些汉安儿郎们也是挺胸而上,真正的不惧不退、不死不休、前赴后继,死不旋踵……啧啧啧,这才是真正的强汉军卒,悍勇无畏!”
“自家婆娘自家爱,自家的娃自己带。”
文呈轻笑道:“上郡男儿刚毅,血气方刚,敏于行而拙于言,届时段老将军好好培养出来一支强军就是了……汉安军将士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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