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颇感欣慰地笑了笑,“不过他现在小心,以前却是做了不少错事,甚至是很难弥补的事情,应该足够了…”
“嗯?不知爹指的是什么事情?”
“这个…该告诉你的时候,爹自然会告诉你,甚至还需要你帮忙,但是现在…还是先不要问了…”
“嗯…好的…”,严世藩一直对于自己老爹的话比较听从。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爹考虑事情很周全,大多数举动也都很有深意。
“还有一点爹必须要嘱咐你,看事情必须要冷静,乱则生变。自己乱了阵脚,那么你就输定了…”,严嵩此时颇有感慨地看着严世藩,“如果我要是能够一直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也许我当初就不会病急乱投医。结果…给了夏言一个羞辱我的机会…”
听到严嵩又提起这个话题,严世藩也不好接话茬,只得在一旁讪讪说道,“爹,这个仇早晚会报的,您就不要再因为此事而懊恼了…”
“对,这个仇自然是会报,不过…每件事发生必然有每件事的用处…”,说起这件本应该让自己倍感羞耻的事情,严嵩倒没显得有多尴尬。“你没有发现自从那晚过后,夏言倒是对咱们的动作少了一些了吗?这倒不是因为他大发慈悲,而是因为他觉得我们不足为虑,毫无还手之力了。而当他开始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恰恰也是我们的机会出现的时候…”
“哦…祸兮,福所倚,古人诚不我欺…”,严世藩颇有感慨地点了点头。
“是啊,福祸相依…如果不是那晚的事情,也许我还下不了那么大的决心呢…呵呵…”。严嵩在一旁有些自嘲般地说道。
“那您现在觉得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假若真要是成了水火之势,我们的胜算能有多大?”,严世藩实在不愿和他爹再聊那件事。因为他也觉得有些丢人,因此便岔开了话题。
“胜算?”,严嵩笑得有些别扭,“说实话,胜算真的不大,我也无法保证有太大的胜算。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试着一搏,还有希望,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你甘心么?”
“我当然不甘心,夏言的那个仇必须要报!不过…不过我们总要谨慎一些,尽力不要把自己搭进去,您说对吧,爹?”,严世藩玩笑似的打趣说道,然而这其中却也掩饰不住心底的那一丝丝忧虑。
“这是自然,肯定要想办法把胜算提高到最大…”,严嵩也有些释然地笑了笑,“但是总归不会有万全的把握的,事实上很少有事情会有绝对的胜算…”
“这个我也明白,不过…总归会有些担心嘛…”,严世藩看着严嵩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我看皇上现在对夏言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比如上次朝堂青叶冠之事,虽然圣上当时大发雷霆,但事后竟然也没把夏言怎么样,就那么过去了…这要是放在别的低级官员身上,被拖出去廷杖致死都有可能…”
“未免言重了些…不过虽然皇上事后没再提及这个事,但不代表这个事情就真的那么过去了…”,严嵩说到此处,嘴角倒是荡起一抹笑意,“这个事会在皇上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的,要知道被一个臣子在朝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如此顶撞,可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况且圣上性格…又是如此要强…”
“是啊,我也觉得不理解,而且我估计夏言都会诧异为什么圣上没有再计较这个事情,这真的不像圣上的作风啊…”
“对啊,当一个人行事明显迥异于平日,那么肯定是有原因的…”
“您的意思是皇上虽然心中郁结,但是故意隐忍不发?”
“不是故意隐忍不发,而是不得已如此…”,严嵩低声说道,“皇上也有皇上的苦衷,你想想,郭勋倒台,翟銮避事,皇上身边也缺一个可用之人啊。而且他要是因为这件事就把夏言罢黜…理上毕竟说不过去,大臣们也不会同意,最重要的是那帮御史啊,肯定会上奏劝谏,总之你要明白皇上也很作难…”
“这样说我倒也理解…”,严世藩点点头,“每一次朝政调整都会引起很大动荡的,夏言平时…也还算得力,皇上也没有了前些年的心思与精力,许多事情自然不能太由着性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严嵩在一旁赞同道,“不过毕竟还睁着一只眼呢,皇上现在心中缺的就是一把火,只有是能把这把火撩拨起来,就能把夏言烧得连灰烬都不剩!”
“但是要想成功点起这把火,却也不是一件易事…”,严世藩转转眼珠,好像又在思考着什么“坏主意”,“其实还真可以在青叶冠这件事上做做功夫,如果我们能够把事情安排得谨慎详尽些,也许就是一个机会…”
“嗯,你说的没错,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好的契机与爆发点…”,严嵩一边说,头脑也没停止思考,“还有郭勋死于狱中那件事,你多挖些细节出来,相信会起到大作用的…”
“好,郭勋那个案子本来就疑点重重,只要是想找问题,肯定是能够找出来的…”,严世藩见自己老爹踌躇满志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其实归根究底,皇上的态度是最重要的…”,严嵩闭上眼睛,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有时候一些细节太能说明问题了,前几日皇上于宫中设宴,席间窥探,虽然皇上表面对夏言还算礼遇,但与几年前绝对不是同一种感觉,真正的情感是难以敷衍的,况且皇上也没有必要去掩饰什么,估计夏言自己也会有这种觉悟吧。因为席间皇上对夏言的态度,我便感觉胜算无形之中又多了几分,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