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次来京述职的几个地方官…没有依例…来咱们府上拜访…”,严世藩见严嵩神色不佳,话说得也比往常小心几分,“其中有几个一直与咱们府上走动得颇近,都是咱们老家的官员嘛,爹对他们也还算照顾,可是…怎竟如此忘恩负义…”
“知道啦,我都知道啦…”,严嵩有些颓丧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去看严世藩,“没想到他们得到消息会那么快,看来知道我倒霉了啊…”
“爹不要在意,那是他们目光短浅,都是一帮见风使舵的小人!”,严世藩有些愤愤地说道,“不就是看到现在夏言与您不和嘛,结果一个个就都避起嫌来了,真不是东西!”
“你也不必这样说,试想你要是在他们的位置,你会怎么做?”,严嵩倒不似严世藩那般愤怨,表情看起来也还算平静,“不过有些官员如此行径,着实令我心寒啊…”
听到严嵩的话,严世藩也不知道他爹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想法,只得在一旁讪讪说道,“还好有许多官员没有被现在的形势所扰,仍对爹马首是瞻。”
“你不能这样看问题,现在还跟在身边的不一定就是多么值得信任的人,就说赵文华吧,他与夏言、彭岳皆有旧怨,之前也被整治了不少次,所以他没有办法,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们,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能给予他无限的信任,因为他这是走投无路之举…”
“而一些此时改变态度的官员,并不一定就不能用,至少他们懂得审时度势,勉强算个聪明人,这样的人总会有用处的,你说对么?”,严嵩转脸看向严世藩,一脸的玩味态度。
“额…是,爹爹说得对…”。严世藩有些木讷地应道。
“当然,相比较起来,我目前更愿意选择赵文华这类人…”,严嵩笑了笑。“总之看问题不能那么简单,不能一味地意气用事,要知道以后这些人还是要用的…”
“爹爹教诲,孩儿谨记…”,严世藩点点头。忽得好像醒悟了什么,眼眸中不禁放出一抹光彩,“爹方才说…以后还是要用的,难道爹现在有了对付夏言的主意?”
“不是有了对付他的办法,而是必须要想办法对付他。”,严嵩说到此处,目光倒是现出些狠戾之色,“现在我们已经算是被逼入绝境了,如果坐以待毙的话,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们决不能这样任人宰割,必须要想办法反击。”
“原来是这样啊…”,严世藩听到严嵩这样说,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些失望之色,“看现在夏言这个老头子的举动,他肯定是不会轻易罢休了…”
“怎么?害怕了?”
“这倒不是…”,严世藩摸摸鼻子,显得有些言不由衷,“只是现在觉得…事情行得有些莽撞,我们可能是低估了夏言的实力…”
“你的意思是我那日不该在朝堂上公然与夏言作对?”
“额…不是认为您不该。而是…我之前测算有误…”,严世藩犹豫着说道,“没想到夏言还有那么大的魄力与势力,竟然反击得如此厉害。这一来我们倒显得被动了…”
“你不必掩饰,爹知道,现在你肯定是觉得我当日不该在朝堂上做出那样的举动,结果引得夏言的报复的矛头针对于我们…”,严嵩话说得很平静,倒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嗯…毕竟都是计议好的嘛。也不是爹爹临时起意…怪只能怪夏言心胸过于狭隘了些…”,严世藩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为严嵩找借口,还是为自己找借口。
“其实现在我一点也不后悔,而且我认为当日做得并没有错…”严嵩瞟一眼严世藩,“有些事情的效果,可以很容易就看出来,但是有些事情的效果,并不是那么明显,而且可能会与大部分人见到的表象相反。”
听到严嵩这样说,严世藩倒是心思活络了起来,看起来好像自己的老爹还有后招啊,“爹,您的意思莫非是…夏言要遭殃?”
“就事论事吧,我只是说那日朝堂之上,我那样做并没有错…”,严嵩舒口气,那不断扣在手背上的手指显示着此时他也在分析思考着,“当日之事,胜利者绝对是我,而夏言绝对是吃了个大大的败仗。”
“这点我自然也不否认,但现在的问题是…夏言因为此事针对了我们,而我们此时显得极为被动啊!”,严世藩听到严嵩方才的解释,本来燃起的那点希望瞬间又被浇灭了。
“看来你还是棋艺不精啊,看问题还是不够深远,只盯着眼前这几步…“,严嵩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感慨道,“有一点你必须要明确,如果比势力影响,那么我们很难比得上夏言,毕竟他在首辅的位置上呆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所以说你要是想胜过夏言,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依靠皇上…”
“哦…对,爹说得有道理…”,严世藩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其实这个道理我也懂,只不过被现在的境况搞得慌了神…”
“其实这也不怪你,一开始我也有些慌神…”,严嵩叹口气,“不然我也不会低声下去地去向夏言求和…不过他的态度倒是让我清醒了,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唯有一战,而且…我的胜算也不小…”
“对啊,确实是没得选择了…”,严世藩的情绪没有严嵩那么好,因为他的信心没有严嵩那么足,“既然是倚靠皇上,那就应该在注意自身言行的同时,多在夏言身上做做手脚,可是…现在很小心,也很少出错,我们该怎么找他的把柄?”
“你能有这个意识就很好…”,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