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身寻找她的公子成站在碎石路上,静静地看着坐在梅树下的叶子仪,看着她恬淡的面容,他久久未动。
直是过了好一会儿,公子成轻轻吁出口气来,他漫步走到叶子仪身前,淡淡地看着她,居高临下地道。“回去吧。”
“公子也带别人来过吗?”叶子仪并未起身,她只是仰着小脸儿,容色淡然地望着公子成,全然没了刚才那如水的娇柔。
“除去你,只有姑母。”公子成说罢,皙白修长的右手伸到了她面前,温声道。“走吧。”
听到这个答案,叶子仪唇角微弯,她瞟了公子成一眼,看了看眼前那形状完美的手掌,小手儿递到他的大掌中,由着他拉着自己站了起来,抿了抿小嘴儿睨着他道。“真的?”
公子成瞪她,叶子仪一低头,大眼咕噜咕噜地转着,唇角儿的笑容愈发的明显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叶子仪的模样取悦了公子成,公子成的脸色也缓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刚要抬步,无意间看到她头上的梅花,他伸手抚上她的发,淡淡道。“我却不知,梅花还能悦人颜色。”
他说从前都不知道,梅花还能给人增添容色?叶子仪眨了眨眼,这是啥意思?
修长如玉的手指托下那朵红梅,公子成把它捏在指间,递到叶子仪眼前道。“母亲喜欢你。”
“啊?”看着那玉白指间鲜红的梅花,叶子仪一呆,不明以地看了看那梅花,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公子成。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一朵梅花而已,怎么扯到了他的母亲?只是恰巧罢了,他会不会想太多了?叶子仪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见他没有丢弃的意思,只得伸出双手去接。
“收好。”公子成将红梅置在叶子仪白嫩的掌心,抚了抚她的发道。“回吧。”
“是。”
叶子仪小心地把那梅花捂在手心护着,也不敢用力,见他转身踏上小径,她也赶紧跟了上去。
小径上满是梅瓣,叶子仪走得很是小心,狐裘的披风晃动,看不清脚下的道路,她又举着双手,正好挡着视线,眼见着公子成把她又落下了一小段距离,叶子仪赶紧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走在公子成身侧,她看了眼他俊美的侧脸,又赶紧低下头去,公子成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微扬,把那挡路的花枝一挑,正容她穿过,叶子仪对着公子成傻乎乎地一笑,引得他也不由扬起唇角。
两人便就这般漫步缓行,顺着那遍布花瓣的碎石小径踽踽而行,慢慢地往来路行去。
艳红的梅林中很是安静,偶尔有风自林间穿行而过,随着那风,游蝶一般的花瓣纷然飘落,景色很是唯美。
叶子仪迈着碎步走在公子成身侧,两只玉白的小手交拱着护着手中的梅花,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花弄皱了,边看着路还要看着手,倒是挺忙活。
“你读过书?”公子成看了眼小心地捂着两手的叶子仪,转眸又看向前方,他放慢了步子,与她同行,黑不见底的眸子中带了丝不易查觉的温柔。
“是啊,读过的,小时候居无定处,父亲很小就送我出去读书了。”叶子仪低着头,眼睛盯着脚下,一副生怕踩到裙摆的模样。
见到她这样子,公子成伸出手臂,轻揽住叶子仪的肩膀,把她搂到身边,淡淡地道。“读了什么书?”
“启蒙的,先生有部《论语》,我读了,后来又跟从了一位,有幸读过两本《春秋》,再后来又换了先生,看了一卷《史记》,那时候年纪小,从师又都非高儒大能,所以许多语句都是一知半解,不过是认得那字罢了。”
时下书本很是珍贵,先时也有位始皇帝焚书坑儒,烧毁了大部分书籍,以至于现在存世的书本很少,大多在权贵名儒手中,叶子仪能读到这些,已是比寻常的高儒还要博学了。
“一知半解,也是无用。”公子成搂着叶子仪避过一根掉落的花枝,又道。“你一个人求学?”
“本来是有个奴婢跟着的。”说到这里,叶子仪顿了顿,口气慢慢转冷。“后来,我辍学回到家中,那些亲族非要寻我母女讨要家产,把那奴婢强拉了去,卖了。”
两人沉默了会儿,公子成温声道。“你父亲,如何离世的?”
“父亲长年奔波,积劳成疾,加上外伤……母亲不懂经营,也不善理财,那时候流落在外,被个家奴诓没了银两,父亲……没有银钱医治,病重日久,好不容易回了家……却……”叶子仪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泪流满面。
这是荆妩原本的记忆,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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