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强烈感触。令狐冲有了先人之见,自然不会惊惶失措。
他心知这类感触是武学之中的武道意境,也就心存小心,警惕着不使勇气。身子一经站定,随即举目细观。
他的目光见到了两个相对静坐的人,一个身穿粉红衣衫,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之妖,便穿在盈盈身上,也显得太娇艳、太刺眼了些。
而另一个身穿青布长衫,面带一张狰狞的黄金鬼面。他人虽坐在那里,但是一不注意,便就会被人给忽略掉了。但令狐冲知道,他才是绣楼之中最为可怕之人。因此一眼也不敢眨动,生怕他会对自已出手。
绣楼地上撒落了几十张画纸,令狐冲余光一眨,顿时之间,身上起了一阵战栗,一股强烈的杀意气息,猛然间从四面蜂涌而至!
令狐冲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番气势,竟然较他初见花园中画纸时更为猛烈。像是自四面八方射来了无数的箭矢,那千百道尖锐的冷风突然加体,更配合着重若山岳的无形压力,这种滋味极不好受。
岂止是不好受,简直是令人难以消受。
令狐冲在这般的气势里,身躯由不住滴溜溜地一连打起转来,手中的长剑急施孤独九剑中的破剑式。欲要以快无伦比的破剑式来破解这从四面八方所激射而来的无形力道。
眼看着他转动的身躯,有如走马灯般地疾转着,其势越转越快,竟然不能自己。如此千百转之后,令狐冲已有头晕目眩之感,但所幸的是,长剑依然在手,并未舞得脱手飞出。
令狐冲有过花园中的经历,深知这种来自画纸上的气机感应,只要眼睛一闭,一切将会趋于平静。但他犹自不曾眨一眨眼。
换句话说,那就是他的一双眼睛一直是睁开着,盯向地上的画纸。虽然他明知自保之法,但他却不愿闭眼自保。
然而他的剑术天赋是惊人的,所学的独孤九剑更是遇强则强奇学,再加上思过崖师父所传的剑术五种境界,令狐冲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自身的武学学识大幅增长。
从身不由己地快速转动,到尽可能地保持着步伐不乱。在又转了数十转之后,他已把速度慢慢地减慢了下来,最后趋于静止。
等到他全身静止站定之后,己禁不住全身大汗,目眩金星。饶是如此,他的一双眼睛仍然大睁着,脑子里更不敢掺以任何其他杂念。
又在一个适当的机会里,令狐冲缓缓地把身子坐下来,长剑抱在胸前。心跳也由先时的急速跳动而趋向静止。令狐冲的心,也终于在乱糟糟的无数气机里,理出了一条鲜明清楚的灵思。
东方不败嘴角紧抿,死死的盯着此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天元先生,超过八个时辰的纸画交手,已经让他彻底的清楚,他这天下第一远远不是这位神秘的天元先生的对手。天元先生只是借由自已的武学天赋来逼使他步入一个更高的境界中去。
一夜的对战,他好似成功了,他此时已然入定,去整理思索自已的毕生所学。而自已也从对战之中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武学又更上一层楼,同时亦明悟了葵花宝典残缺的真正秘要。
错了,错了,自已却是大错特错。什么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不过是身体残缺,创造葵花宝典神功前辈的一个美好的梦想。
而自已身体完好,却为了练成神功,不惜自残身体。最后还入歧途,幻想通过阴阳双修之道来攀登武学的高峰。然而残缺的身体,却令自已椽木求鱼,终成镜花水月。
所以,东方不败妒忌天元先生的成就了,为何他不早来寻找自已,却偏偏等到自已自宫之后方至?所以心有不甘的东方不败也曾出手偷袭,想叫天元先生走火入魔,败于一旦。
但是天元先生无意识的反击却叫东方不败明了,二人此时的境界已是天地之别。
灰心丧气的东方不败只能静静的坐着,坐等天元先生的醒转,对于胆敢打扰之人,杀无赦。
然而令狐冲得进入,却令东方不败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已,同样是那么的惊才绝艳。短短时间之内,就适应了绣楼中自已与天元先生的最终较量。
也许他会紧随自已的脚步,追上天元先生,触及到那武学的本源之初吧。
所以东方不败容忍下了令狐冲,因为他将会是自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