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她微微动身,怀中的雕花酒壶骨碌碌滚到地上,空空如也,她却只是脸色薄红。
我舍不得她离开,“那我能不能改日去拜访你?”
她若有所思,缓缓绽放笑容,“你和华予一起来。”
回廊的夜风吹来,掀动她纯白的衣袂,她蹁跹如蝶如欲乘风归去,转眼间似烟幻灭,消失无踪。
她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但旁人都能察觉,而华予也是十足的榆木,又或许他知道,却装作不知。
观了两道局,品了两段情,我渐渐悟出一些东西,拨了拨孤零零的断弦,世事皆难以圆满啊……琴边独留一只酒壶,镂刻着鹭鸶戏水,满满的,未启封。
“唔……弄断我的琴弦,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我错愕望向突如其来的华予,不知他藏在哪里偷听我们说话,我谄媚一笑,“那奴家给您伺候起居可好?”
他敲一敲我的额头,调笑:“那你便,终生守诺。”
秋试在即,我在漪兰宫日夜读书,偶尔溜回熙春园放松放松,这日我又在练实堆里醉生梦死,望着云卷云舒打个饱嗝,一吃饱就犯困,我正要眯一会儿。
风中夹杂脚步渐近,我一眼望去,立刻从梧桐树上骨碌碌滚落,“你就这么怕我吗?怕得吓出原形?”
我拖着翅膀退后,低着头不敢说话,十七日没见怎么今日碰上了,可这时候他一向在寝殿批阅公文……
“抬头。”他语调低缓,我听着却那么毛骨悚然。
我心脏怦怦狂跳,怯怯抬头,他狠狠瞪着我,眼眸猩红嗜血,眉峰颦蹙成川,墨发如瀑狂舞在烈风中。
这一刻我才知对他的恐惧,已超乎想象,兵临城下也不曾这般腿软,而他轻易的眼神,就能摄住我。
我变回人形长辑施礼,正色道:“神司殿下,我在此向您赔罪,很抱歉促成了郡主的婚事,还请原谅。”
他负手眺望远处的风,缓缓道:“毒,可全解了?”
还是这么废物,我忍住眼中热泪,哪怕是一句寻常的问候,我都会动摇自己,“承蒙关心,没有无碍。”
我着急要逃,“殿下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愠怒道:“还没脱离胥月宫就敢漠视本君了?等你何时另攀新枝,再改口也不迟。”
我低着头应承,他毫不留情地讥笑:“最近在漪兰宫逃逸想来很惬意罢?可曾有过半点于心不安?”
“既然木已成舟,又何必不安?”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去激怒他,想起被元姝毒害时,那生死一线的怨怼。
乌云如江潮般吞来,黑沉沉地遮蔽秋日,梧桐树哗哗风响,他朝我步步紧逼,眼中如欲滴血,此刻心竟痛得这么难以忍受,我忍泪咬着唇,尝到血甜。
“若非拷问画季,本君竟还蒙在鼓里,不知你割了半颗心给华予。”他诡艳一笑,我的心也惊惧一颤。
我痛苦地磕牙颤抖,刚蹙起眉头,后背猛地撞上梧桐树,震落漫天黄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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