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要忘却,怕只得来世方休。
执念,若是可以这般轻易的放了手,却就不得是了这执念了。
执念就是跗骨之蛆,怎般也是落不得的。
刮骨却也只是这骨之面,入了骨的东西,怎么可是消了去。
“言之,长姐从未劝过你什么,只是期盼你得偿所愿,且不得落了伤了吧。”未名倚在这墙面上,妖娆的眉眼微冷,叹着气,幽幽的看着一生青色长衫,饮着茶水的温言之。
她一向都知晓言之心底有着这般的一人,却始终不知晓到底为谁。
若她知晓是这段家小姐,必定不会叫着言之入了这南城的。
罢了,不过就是如此而已了。
怎般,言之都是会入了南城的,不过就是这时日长久来而已了。
她的亲弟弟,却是如何,都是要帮着的。
笑着,嘴角却是微微的苦涩。
到底若非是她,父母也不会如此。对着这弟弟,她当真是欠了的。
“长姐帮我便是,不帮我,亦是。”温言之饮下茶水,微苦。
都说茶似人生,苦中便是为甜。
他这半生里,不过都是凄苦,这唯一落着的的一份甜,却到底还是段莹的。
“你怎么在这处啊,还受伤了。”小姑娘软软的声音,落在耳畔,混着这雨水声,淅淅沥沥的,却是这般的听不清楚来。
雨水打在身上,像是豆子,有些痛。
可忽而,雨水不再落着,他听得到雨水落得在这伞面上沉闷的声响,继而就是一道光,染了色,驱走了眼前的一片滚着黑暗,开始趋向了暖色,落了心。
他迷蒙的睁开了眼,只是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逆着光,瞧不清。
那是他最后的意识,继而就是一片的混乱,然后他就昏睡了过去,不得醒来。
那小姑娘温软的声响,是他最后听得到的声音。
“你醒了?”他睁开眼,就是落了一眼的淡色,绣着百合花的纱帐子,幽幽泛着温和的香气。
而他身边不远处的矮凳子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小姑娘。
“你受伤了,是否是和家人走的落了,你说你家在何处,我就是让长兄派了人送你过去。”小姑娘说着话,就是递了乌黑一片的药汁过了来。
而这药汁旁,就是淡粉色的蜜饯子。
“这蜜饯呀,可是甜了,每次我喝了药水,长兄就是会哄我吃了的,可当真是好吃,我可是排了许久的队,才是买了来的。”小姑娘笑着,温温软软的。
蜜饯的甜,泛着口里,落了这药汁的苦涩。
撑着手肘,他看着小姑娘,笑的开怀的模样,像是风一吹,落得到了母亲案几上的木槿花。
那是他人生里,第一份的甜,或许亦是最后一份。
他愿得一生的留着下来。
而这一生暂短,却如何够着。
或许这姑娘不救了他,他或许早就已经高烧着,在这街头不知何许,更是不可寻得到长姐一支。
窗前的木槿花,随着风而摇曳着,随着风渐起,渐次显得有些疯魔了来。
“二爷的生意,你插上一手,应当知道后果。”未名坐在软塌子上,翘着腿,说起了话。
她看着自己的身影落在地上,成了一团墨黑色的影子。
仿佛她的一生,不过都是墨色的。
她可也不期盼着会有着什么颜彩。
乱世里,哪里有着这般好的郎君,不过都是情缘半日生而已。
啪嗒一声,她开了这打火机子,起了昏黄色的光,把这雪茄夹在手里,就是吞云吐雾了起来。
在这雾气里,那妖娆的面容不似明朗。
看着这少年微单薄的身影,好看的眉梢微皱。
美人微嗔。
“不过是想要护着一人,二爷总不至于连着这一条人命都不留着给我的。”放下这茶水杯子,指腹摩挲。“况且,他的把柄也不是怎么难寻的。”唇角微勾,眼底却是冷漠的颜彩。
“怎么?你不打算救了这整个段家?”未名吸着一口烟,喉头微涩,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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