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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雪忙道:“哥哥尽管说来。”
杨草道:“我欲与你结为金兰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衣雪大喜过望,笑道:“能与哥哥结拜为金兰兄弟,小弟求之不得!”
当下二人点了香烛,向天拜了八拜。
相互一叙,杨草的杨氏郡望在江南东路的太平州,年纪大了白衣雪一十九岁,自是兄长了。
白衣雪拜服在地,口称“大哥!”
杨草哈哈大笑,赶紧将他扶起,二人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白衣雪自离别恩师以来,孤身在外已达数月,其间江湖的险恶,历经的艰辛,个中滋味唯有自知,时至今日,他始尝惺惺相惜之喜、肝胆相照之乐,心底欢欣无限,想道:“那日在嘉陵江畔,我与沈家妹子谈到元白二人间的深情厚谊,思之令人神往。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今日能与杨大哥结为兄弟,真乃人生至乐也。”
他临行之前,胡忘归曾告诫,不可轻易坦露师门,如今在义兄面前,自应洞见肺腑,精诚相待,来不得半点的隐瞒,遂将自己的师门,以及南下数月以来的离奇经历,向杨草和盘托出。
杨草听得神飞色动,不免啧啧称奇,听他言毕,哈哈笑道:“贤弟原来是胡岁寒的高足,难怪身手这么俊,做哥哥的可是高攀啦。”
想起自己先前曾言及四大山庄,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新结识的义弟,就是四大山庄门下弟子。
白衣雪忸怩不安,红着脸道:“哥哥取笑了。
大哥的折柳手和无敌刀法,那才叫俊呢!”
杨草哈哈大笑,伸出大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我兄弟就不要互相吹捧啦,叫外人听见了,只道咱们酒后胡言乱语,实不知天高地厚,嗯,只怕脸皮更厚!”
白衣雪也哈哈大笑,说道:“哥哥如此身手,不知师承何处?”
杨草道:“先公生前在太平州的杨林渡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武馆,聊以维生,我自幼跟随他老人家学艺。”
白衣雪肃然起敬,问道:“敢问尊翁上下如何称呼?”
杨草道:“先公名讳,上‘蓉’下‘洲’。”
白衣雪叹道:“只恨小弟晚生了若干年,竟是无缘得识尊翁巍巍大范。”
心道:“杨蓉洲,杨蓉洲,恩师从未提起过这个名字。
想不到乡野一位无籍籍名的普通武师,竟有如此的武学修为,由此可见江湖草莽中,还不知隐匿了多少奇人异士!”
杨草正色道:“兄弟,你侠肝义胆,千里奔波只为一诺,做哥哥的钦佩万分。
哥哥敬你一杯!”
二人重又坐倒,把盏言欢,直至酒壶见底,漏尽更阑,方才依依不舍,挥手作别。
次日一早,白衣雪洗盥方毕,凌照虚神色张皇地跑来,说道:“大事不好了,恩平王遣人来找施先生,说要请他到恩平王府走一趟,多半是走漏了消息。”
白衣雪吃了一惊,道:“来了多少人?”
凌照虚道:“来人只有一位,施先生陪着他,正在前堂饮茶叙话。”
白衣雪听了心中稍安,与凌照虚快步来到前堂,隐身窗外,细听二人交谈。
只听施钟谟说道:“请恕老夫眼拙,敢问高姓大名?”
前堂中传来椅子拖移之声,想是那人站起身来,答道:“小老儿哪里敢称高姓大名?贱姓贾,单名一个‘隐’字。”
声音苍哑,语气十分谦逊。
施钟谟道:“原来是贾管家,失敬,失敬。”
贾隐道:“‘管家’二字,更是不敢当的。
小老儿只是经人介绍,到王府中跑腿打杂,混口饭吃而已,施先生如此客气,岂不折煞了小老儿?”
白衣雪心下好奇,透过窗户的缝隙瞧去,来人身着一件灰色的棉袍,满脸褶皱,约莫六十来岁,佝偻着脊背,低眉顺眼,神色十分恭谨。
施钟谟呵呵笑道:“哦?贾兄说笑了,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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