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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奏的音乐毫无任何旋律感,就像是用手指甲抓挠光滑黑板的杂音,宛若某种怪物自亿万年前发出的哀嚎。
无法想象,创造这舞蹈的存在,到底是目睹了怎样的情景,才能产生如此的灵感,编织出着令人恐惧,敬畏,害怕的舞蹈。
“这祈浪舞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啊。”
陆绊感慨一声,就算没有黑王母的污染,海家的人大概也早已注定异化。
无论如何挣扎,无论如何反抗,他们整个家族的命运,在千万年前已然决定。
也许源自于一次偶然的祭拜,也许源自某次危险的探索,也许源自一些古旧的书籍,海家的先祖掌握了这舞蹈带来的超凡力量,他们行走大地,来到了枯水镇,居留在此数十年,或许,这里正是他们先祖获得力量的起点。
就在那些舞者折磨着观看者的神志之时,更加匪夷所思的状况出现了。
那坚固,漆黑,冰冷的高塔,竟然开始蠕动。
那些砖瓦,石柱,楼阁,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变得柔软起来,那高塔如同庞然刚刚苏醒的庞然巨物,正在恢复生命。
陆绊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高塔要用锁链锁住了。
因为它本身就是活物。
就像一只巨大的蠕虫结成的茧,被锁链束缚的高塔不断颤动,令锁链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而那新娘,脚步动也不动,站在逐渐复苏过来的高塔面前,她抬起了手,摆出了一个祭祀的姿势。
崔斯特一眼就看出来,这正是前天晚上在雾中见到的那灰白的鱼头人石像的动作。
那些鱼头人祭拜的,难道就是这一座高塔?
崔斯特手中的左轮手枪,蓄势待发。
因为现状让他觉得,就算自己和陆绊能够成功见证新郎和新娘的结合,恐怕也很难活过这婚礼完全结束。
嘎嘎嘎嘎——
高塔的顶端,缓缓裂开。
从那裂开成四瓣的高塔尖端,能够看到无数黑色的触须缓缓蔓延出来。
就像花蕊一般,无数粗壮的触须不断颤动,朝着新娘伸过去。
在花蕊中央,是污浊的淤泥。
霎时间,整个海家大宅,都充斥着金属味道的恶臭,可没有人表示不满,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狂热,他们高举双手,迎接着这一幕。
陆绊认了出来,这些淤泥,就是那可怕的鱼人肺里的液体。
“这代表......”
他已经猜到了海家和黑王母最后的秘密。
陆绊看了一眼身边,崔斯特竟然直接眯起了眼睛,试图延缓看到这丑陋而亵渎的生物吞噬新娘的场景带来的理智降低。
那淤泥浇灌在新年的身上,给纯净的鲜红嫁衣涂抹了污垢,那红色盖头早已被淤泥卷走。
那新娘的脸露了出来,面无血色,双眼一片漆黑,无数的,好像具有生命的淤泥瞬间从她的嘴巴,鼻子,耳朵,从身体的每一寸角落渗透进去。
整片池塘化为了一池漆黑淤泥的海洋,那些散发着金属恶臭的淤泥犹如恶之花,在正午的苍白阳光下绽放。
此时此刻,海家的新郎也摘掉了面具。
陆绊看到,那是鱼。
新郎没有人类的脑袋,只剩下鱼儿的头颅,那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眼睛,布满鳞片的身体,以及手指之间的蹼,俨然与洞穴里的那尸体一模一样。
他没有说话,只纵身一跃。
跳入淤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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