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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让陈琦大喜过望。
不止他自己不必致仕,连裴濮都眼看保住了!
这么大的案子,这么严重的牵扯,除了死一个裴露生,他陈党居然能全身而退!
简直不可思议。
这老阁臣颤巍巍地大礼参拜,几乎老泪纵横:“陛下圣慈高恩,臣等惟……”
话没说完,谢茂就噗哧笑了,伸手把他扶起来,说:“与阁老不相干。
真查实了与计相无涉,叫他来给朕磕头谢恩。”
吴善琏历来是个修眉冷目的表情,很难看出他的情绪。
此时他心中也是唏嘘。
倘若陈琦真的退了,内阁就只剩下他吴善琏一个人。
廷推上来的都是小字辈,他不就是白捡一个首辅么?再古板不与人亲,他也对首辅之位有些寄望。
现在皇帝摆明了还要重用陈琦,为此不惜连裴濮都留在朝中,可见三五年内,陈琦的地位仍旧不可动摇啊。
就是这一刻,吴善琏彻底绝了更进一步的心思。
——他年纪也不小了。
待陈琦退了,他也该退了。
两位阁老表面上都是高高兴兴地告退离开,谢茂继续歪在榻上看奏折,宫人回报说太后銮驾抵京,谢茂即刻吩咐去宫门迎接。
正要起驾时,枢机处又来了牌子,衣飞石果然从枢机处想办法进宫来了。
谢茂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门子脾气,神色淡淡地吩咐赵从贵:“你走一趟,告诉侯爷先回长公主府候着,下午就有旨意。”
牌子递到枢机处,定襄侯显然已经在宫门前等候传见了。
皇帝居然不许他进宫,打发他回去?
赵从贵一早就觉得皇帝反常,这会儿觉得皇帝更不正常了。
领命之后,赵从贵去枢机处问明白衣飞石在哪个门候见,又急急忙忙地赶了去。
衣飞石正在门前和几个守门的羽林卫聊天,见赵从贵亲自出来还挺意外,笑道:“公公怎么亲自来了?”
说着就要进门。
哪晓得赵从贵满脸堆笑地一揖到地,恰好挡住了他进门的方向。
“好叫侯爷知道,奴婢奉陛下口谕——”
衣飞石很意外。
他脸上掩不住的惊讶,退后一步朝着太极殿的方向跪下,磕头道:“臣恭聆圣谕。”
赵从贵道:“陛下口谕,‘你走一趟,告诉侯爷先回长公主府候着,下午就有旨意。
’钦此。”
“臣遵旨。”
衣飞石磕头谢恩爬起来,还有点回不过神,他这是……被皇帝拒之门外了?
“赵公公。”
衣飞石不是不会套关系,从前衣尚予回京办钱粮军资,他就经常跟着回来跟各部各衙门的二世祖厮混扯关系,这会儿很熟练地把赵从贵拉到一边,顺手就把一个锦绣荷包塞进赵从贵袖口。
和旁人行贿时谄媚急切不同,他塞荷包的动作就跟理襟甩袖没什么两样,理直气壮又优雅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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