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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楼一倒,他们必然会立刻出动,从四面八方赶来勤王。
但这个建议被陈玄礼断然否决,开玩笑,现在遭遇危险的可是皇帝!
坐等别军赶到救驾,等于给自己判处死刑。
眼下这个局面,勤王军队的人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时辰!
时辰!
多一弹指,少一弹指,可能就是霄壤之别。
“必须现在就进去!
就现在!”
陈玄礼抽出配刀,一改往日的谨慎。
这时候没法再谨慎了,必须强行登楼,哪怕全死完,也不能让天子有任何闪失。
主帅既然下了命令,龙武军士兵们自无二话,毫不犹豫地冲进一楼大厅。
他们很快发现,通天梯已被半毁,此路不通。
“走旁边的杂役楼梯!”
陈玄礼对楼层分布很熟悉,立刻吼道。
士兵们又冲到楼角,仰头一看,发现杂役楼梯蔓延起熊熊的大火,也没法走了。
陈玄礼眯起眼睛检查了一番,发现梯子上端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那些该死的蚍蜉,果然从这里登楼,而且还把后路都给断了!
陈玄礼一拳重重砸在楼梯扶手上,竟把硬木打断了一截。
断裂处的白碴,沾着这位禁军大将军的鲜血。
两个楼梯都断了,龙武军士兵站在大厅里,一筹莫展。
元载转动脖颈,忽然指着旁边道:“我有办法!”
“嗯?”
“踩着那些花草!
就能摸到二楼木梯的边缘。”
陈玄礼一听,双目凶光毕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的敢说这种胡话?他伸手要去揪元载的衣襟。
元载一猫腰躲过陈玄礼的手掌,自顾朝着朱漆柱子之间的花丛跑去。
陈玄礼正要追过去,却看到元载蹲下身子,然后将他身前的一块——不是一丛,是一块方方正正的花畦,从那一片花丛里单独移了出来。
花畦上面是紫碧的郁金香和黄白色的那伽花,下面却发出隆隆的声音。
陈玄礼这才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这些在勤政务本楼底层的花草,并非真的生长在地里,而是栽在一种叫作移春槛的木围车上。
这种车平日里停放在御苑之内,厢内培土,土中埋种,有花匠负责浇灌。
一俟车顶叶茂花开,这些移春槛可以被推到任何场所,成为可移动的御苑风光。
元载一向最好奢侈之物,这等高妙风雅的手段,他比谁都敏感。
也只有他,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陈玄礼连忙命令所有人上前帮忙,七手八脚把那几辆移春槛推出来,倾翻车身,把里面的花草连带泥土全数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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