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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宾道:“哎哎,老庞你多虑了,法严人情在,怎么会因为一张破纸就抓人呢?”
然后把纸卷递还给他。
庞录事松了一口气,正要拍肩表示亲热,徐宾却轻轻闪开,面色转为严肃:“要抓,也是因为泄、泄露军情之事。”
他为人老实,这种咄咄逼人的话说起来,一结巴,威势全无。
庞录事一听,脸色不悦:“老徐,你可不能这么污蔑同僚。
我用纸来方便是有错,可你这个指控太过分了吧?”
徐宾畏缩了一下,旋即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气场实在不适合刺奸。
他把身子闪过,亮出身后的一个人。
庞录事就着烛光一看,原来是看守角门的那个守卫,已被五花大绑,于是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夹道里静悄悄的,与外头的喧嚣恰成反比。
只有徐宾的声音,弱弱地响起:
“我知道司里出了奸细,可我得等一个契机。
刚才王韫秀回到殿中,却被发现是另外一名女子。
我故意把这条消息抄送给所有官吏。
它太重要了,内奸一定会尽快把它送出去。
这个时候离开席位外出的,呃,一定最有嫌疑。”
徐宾诚恳地解说自己设下的陷阱,唯恐庞录事听不明白。
“我一直在想,靖安司的内奸该怎么通过正门或角门,哎哎。
然后发现我陷入一个误区。
这个人并不一定是穿门之人,也可能是……嗯,守门之人。”
徐宾说到这里,鼓起一口气,声调变得更为自信,“刚才我已经看到了:你走过角门,趁检查竹籍时把消息交给守门士兵,清清白白离开;守门士兵再传递给外头一个人,继续清清白白守门。
这办法好得很,单查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是清白的。
非得合在一块,才能看出名堂来。”
庞录事“咕咚”
一声,瘫坐在夹道里。
徐宾吩咐左右的不良人过去拿他,庞录事连忙抬起脸,乞求着说道:“我:我是给凤阁那边办事……”
凤阁就是中书省。
他主动坦承是李相的人,指望徐宾能手下留情。
可纵然迟钝如徐宾,也知道李相绝不可能承认有这事,更不可能保他,庞录事的仕途已经完蛋了。
庞录事也意识到这一点,扯住徐宾袖子:“我要见李司丞!
我只是传消息,可从来没耽搁过靖安司的事!”
徐宾听到这个,有点火了:“哎!
又不承认,若不是你与凤阁暗通款曲,远来商栈的火灾能起来?崔器能叛变?”
庞录事闻言愕然,随后大叫:“崔尉之事,是我传给凤阁不假,可远来商栈我可没传过!”
“嗯?”
“给突厥人办事,那是要杀头的!
又没好处。”
庞录事义愤填膺。
经他这么一提醒,徐宾发现这两次泄密,其实性质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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