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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懂得旗语的人立刻破译出来,禀报给陈玄礼:“天子无恙。”
陈玄礼又惊又喜,忙问详情,可惜望楼还没来得及提供更详尽的细节,只知道是延兴门那边传来的消息。
封大伦飞速看向张小敬,脸上满是喜悦。
天子无恙,这家伙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个要挟的筹码,可以任人宰割了!
张小敬微微苦笑一下。
给延兴门传消息的是他,结果没想到这个善意的举动,却成了自己和另外两个人的催命符。
但他束手无策。
“李司丞,那件事没办法告诉你了,但我总算履行了承诺。”
张小敬喃喃自语,闭上了眼睛,迎着锋矢,挺起胸膛朝前走去。
封大伦压根不希望留活口,他一见张小敬身形动了,眼珠一转,立刻大声喊道:“不好!
钦犯要逃!”
龙武军士兵们的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猛然听到这么一句,唰地下意识抬起弩机,对着张小敬就要扣动悬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忽然从人群后面飞过来:
“住手!”
“安禄山?”
李泌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队正赶紧又解释了一句:“他是营山杂胡,张守珪将军的义子。”
一听是胡人,李泌眼神一凛。
胡人做节度使,在大唐不算稀罕,但也绝不多见。
安禄山能做到这个位子,说明很有钻营的手段。
可是,这家伙不过一介新任平卢节度使,怎么敢在长安搞出这等大事?实在是胆大到有点荒唐。
李泌总觉得道理上说不通,其中必然还有曲折。
“平卢留后院在哪里?你随我去。”
李泌举步朝外走去,队正虽然不情愿,但看他杀气腾腾,也只能悻悻跟从。
守捉人的据点对面,就是十座留后院。
这里是诸方节度使在京城的耳目和日常活动所在,平时俨然是一片独立区域,长安官府管不到这里。
可今天街巷里忽然多了一批旅贲军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里面开去,惊动了不少暗处的眼睛。
这里的人在京城消息灵通,看到这支队伍,不免联想到兴庆宫那场大乱。
于是他们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眼神,却都不敢发出声音。
在队正的引领下,李泌率众径直来到西侧第三所。
这一所留后院的正中,飘动着一面玄边青龙旗,青色属东,玄边属北,恰好代表了平卢节度的方位所在。
一名旅贲军士兵走到门前,砰砰地拍打门板,不一时,出来一位褐袍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眉粗目短,颇有武人气度,但笑起来却像是一位圆滑的商人。
他一开门,没等李泌开口,便深深施了一揖,口称万死。
李泌之前预想了平卢留后院的种种反应,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他眉头一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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