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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搜营已势在必行,慕君颉却对赵从古道:“不知郡王爷能否让下官问这妇人几句话?”
不过是问几句话,赵从古自然只能点头应允,慕君颉随即起身走向那妇人,“方才你说你是沛州人?”
沛州正是江一舟的生长之地,江一舟是私生子,从小随母在沛州长大,以刘太师谨慎的性格,必然要把地名安排的吻合。
那妇人因慕君颉的走近而愈显紧张,低着头答:“回大人,奴家是。”
“沛州可是个好地方,不巧我还曾去过一回,”
这话自然并非真话,慕君颉说着,竟突然伸手抬起那妇人的下巴,目光毫不掩饰的在她脸上细细逡巡了一遍,然后道:“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相貌生的倒当真不错。
不知你在沛州是以何为生,——莫不是就靠的这张脸?”
当朝民风保守,慕君颉的神情和举止已经让妇人窘迫羞辱不已,最后一句更让她变了色,只觉得眼前这漂亮少年竟如此厌恶可恨,却也只能咬牙答:“奴家和相公是种田为生。”
慕君颉显然是故意为之,只因人若是处于比较负面的情绪状况下,像是厌恶或愤怒等,会更容易暴露出真实的自己。
比如一个人愤怒时,会失去平日应有的冷静,而表面的伪装一旦开裂,就很容易被攻破。
那妇人的反应被慕君颉看在眼里,又拿起那妇人的手端详一番:“可是这手那么细皮嫩肉,根本不像是种田的啊。”
那妇人抿着唇全身微抖,慕君颉放下了她的手,“我突然想起沛州有个不出名的小山,好像是叫灵山,只有当地人才知道。
山上有个泉眼,传闻男人喝了那的泉水便能一生健壮安康,当地妇人都想要让自己男人喝一口,——你相公也喝过了吗?”
妇人才从厌恶情绪中缓过神,忙点头答:“喝过。”
“你可不要胡言!”
汪齐盛在这时突然开口道:“千万想好了再回严大人的话!”
妇人顿时一个激灵,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改口,慕君颉却步步紧逼,立即又问:“是你为了相公特地去取的泉水,还是你相公自己去的?”
妇人本就是为了找相公才把事情闹到那么大,只能道:“是奴家去的。”
然而慕君颉话锋一转:“可我记得这灵山上有座和尚庙,泉眼就在庙里,女人是进不得的,你要怎么去取呢?”
“奴家,奴家一时紧张记错了,”
妇人一听开始慌了,忙磕头辩白,“是奴家相公自己去的。”
“是吗?”
慕君颉顿了顿,却道:“其实灵山之上根本就没有泉眼,方才我不过故意说了灵山二字。
敢问你相公又要到哪取泉水呢?”
那妇人已然慌的不行,仍努力辩白:“不、不是灵山,是在别的山上取的。”
“看来夫人的记性是真的不好。”
慕君颉笑了笑,却语气一凛:“但就算你记性再差,可是既生长在沛州,也该知道沛州乃平原之地,只有丘陵,怎么会有山?”
那妇人最终哑然的瘫在地上彻底答不出话来,竟是求助性的看向了汪齐盛。
慕君颉站起来,随即神色严肃的转身道:“安郡王和各位大人也都听到了,显而易见此妇从头至尾没有一句实话,我校尉营向来军令严明,天子脚下,若因一个满口谎言的妇人而被含冤搜查,要置我全营军士于何地?置我朝律法于何地?又置陛下的威名于何地?”
赵从古面上一片冰冷,没有开口,袁尚书见了这情况,却心知事实摆在眼前,自己身为堂堂刑部尚书,就算再奉行中立也不能对此无视,更何况这严慕如今深得陛下喜欢,随即狠拍桌子怒声对妇人道:“说,你到底是何人?究竟有何居心?!”
那妇人早已吓得不行,只顾着哆嗦,根本开不了口了。
慕君颉道:“袁大人,此事显然并非一无知妇人就能做出来的,必是有人指使,需按照章程收押刑部,细细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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