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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其目无王法,抢掠贩卖民女,实属私为,这与大皇子何干?不凭别的,单是依大皇子的心性脾气,他岂屑与此等人同流合污?如今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罢了。”
天帝皱了眉:“人心会变,如今的他,连朕也不认识了。”
卿尘道:“大皇子其实一直未变,人之真心真性永远不会变。
只是有的时候未必人人看得到。”
天帝抬头,苍老却严峻的目光直透卿尘眸底。
卿尘眼波不兴,静如深湖,淡淡如旧。
天帝看了她一会儿道:“朕倒想听听,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那日你从平隶回来,是立了大功啊,最后却跟朕讨了个不封修仪,可随时出宫的恩典。
这更有甚者,朕给他天下都不要,说说,都怎么想的?”
卿尘低头勾起唇角:“卿尘身世特别,虽说生在士族,却来自江湖,得蒙圣恩随侍在旁,不敢多求,大皇子或者不同。”
“怎么不同?”
天帝道。
卿尘心中有了主意,回身将一摞东西搬来:“卿尘日前奉命整理近年来的文档存卷,看到许多大皇子所作的文章、奏折和处理的政务。”
天帝看着那高高堆积的卷册,昔日与长子秉烛夜谈、父慈子孝的情形蓦然再现,心里一阵难受:“拿走,朕不想看。”
“是。”
卿尘答应,但却继续道,“陛下,放眼朝野,几人能有大皇子的文笔才思,诗情博学,陛下不也曾以此为荣吗?只是治国平天下,却不是这才华的好去处。”
天帝一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即不悦地道:“难道你是说朕将这社稷天下交与他,反而错了?”
外面雪落声簌簌作响,沉沉压在卿尘心头,她摇头道:“不,陛下把最珍贵的、最好的都给了儿子,是大皇子志不在此。”
“说。”
天帝声音冷冷。
卿尘不急不缓据实道:“大皇子那日离开致远殿时曾说过一句话,他的心在青史书稿中,他所求的,是文华传百世。”
天帝伸手压按额头:“文华传百世,天下也不放在眼里……好啊……好啊……”
孙仕此时进来,身上落了不少冷雪:“陛下,外面下了大雪。”
天帝看了会儿窗外茫茫白雪,却还是只道:“知道了。”
孙仕犹豫一下,又道:“湛王……已同凌王一起跪了半日了。”
“哦?”
天帝站起来。
卿尘眉梢一动,兄弟几个这点儿倒像,倔强脾气一旦上来,凡事誓不罢休。
天帝手指在龙案敲了几下:“愿意跪便让他们跪着!”
卿尘为天帝奉上一盏热茶:“陛下,眼见着雪越发大了,外面冷得厉害,两位王爷若真冻出个病痛,到底心疼的不还是陛下吗?”
天帝为太子一事正在气头上,只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朕的旨意岂是说收回便收回!”
卿尘轻声劝道:“两位王爷也是因骨肉亲情,不忍眼见大皇子离京远去,陛下看在他们这一片真心的分上,便请开恩吧。
四殿下多次领兵北疆,深知涿州乃是凶险之地,若真如他所言,这一去岂不是生离死别?光这一路风餐露宿,如今又是大雪,便是常人也难经受得住啊!”
天帝冷声道:“朕便是要好好管教这个儿子!”
卿尘又道:“但那涿州乃是北晏侯封地,大皇子储位已废,此去便是虎落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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