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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冷不防停住,直视她:“丹琼是不是出过宫?”
碧瑶屈膝跪倒在地,磕头哭道:“不敢瞒郡主,紫瑗挂心家中只有母亲一人,晌午偷偷出去送了些药。
丹琼年少贪玩,趁我不知道缠着她跟了去,谁知回来就这样了。”
一边抽泣一边只是磕头。
卿尘抑声道:“你们真是不要命了!
我前几日都白白嘱咐了吗?出宫带了瘟疫进来,即便能瞒过所有人,丹琼也未必能活得了。
何况这是多大的事,谁能瞒得住!”
碧瑶闻言脸色惨白,已是骇得只知哭泣:“求郡主救命……”
卿尘皱眉道:“你起来,哭有何用?你和紫瑗竟未染上已是命大。
她两人出宫,还有谁知道?”
碧瑶摇头:“没人知道,简宁宫后有一道上了锁的宫门无人看守,年久日长门锁已坏,她们想私下出宫都是从那里悄悄去的。”
卿尘知道这瘟疫来得凶猛,心中焦虑万分,强自镇定道:“你现在马上去御医院,报说太后不舒服,宣御医过来。
御医看过后若查问起来,绝不能承认有人出过宫,就说丹琼一直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紫瑗和你在一起。
只要真没人看见,谁也查不出来,最多治个照护不周的罪,比你们犯下的可轻多了。”
碧瑶吓得不轻,道:“这……这若查出来,可是欺君的大罪。”
卿尘眸中一沉:“欺君之罪,无人知道便是没有。
切记和紫瑗两人所说不能有二,生死便在这上面。”
夜色中延熙宫明暗不定的光映过来,雪地里投下一片寂暗的影子,灯火沉沉,若隐若现。
碧瑶听着她冷静的语气,心神清明了许多,叩首道:“郡主为了我们竟冒这样的险,我们来世衔环结草做牛做马也不能报。”
卿尘叹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尚未可知,说这样的话还早。
这病我现在是不能治,也还没有方子医得好,究竟怎样要看造化。”
碧瑶知道事情严重,磕了个头,匆匆去了。
卿尘悄悄回到致远殿,不多会儿御医院便有人来报天帝,说太后病重。
不待天明深夜惊扰,那必是极不好了,天帝闻讯即刻起驾延熙宫,谁知到了延熙宫却被御医院的人拦在寝宫外面。
孙仕上前喝道:“大胆!
竟敢阻拦圣驾,还不快让开!”
太后的病状,诊脉的当值御医何儒义早就怀疑到了疫症上面,虽是禀了上去,但说什么也不敢让天帝以身涉险,跪着道:“陛下龙体为重,恕臣斗胆,不敢请陛下进寝宫。”
倒是天帝还沉得住气,肃声道:“何儒义,你倒是给朕说说为何不能进去!”
何儒义道:“太后脉象虚浮,高热不醒……事关重大,臣不敢妄言,但请陛下先顾及龙体。”
卿尘见天帝渐有怒色,这何儒义是宋德方的高徒,医术虽不错,却是御医院中出了名的迂腐不通人事,得了个“何榆木”
的外号。
卿尘怕他一言不慎触怒天帝,便上前道:“陛下,何儒义阻拦圣驾也是职责所在,不若先让我进去看看,再请陛下定夺。”
孙仕此时也听出事情不简单,不敢令天帝涉险,在旁跟着劝:“陛下息怒,不妨让凤修仪先去看看也好。”
天帝对卿尘的医术倒有几分信任,思索一下,终于准奏。
卿尘随何儒义进了寝宫,她对太后的症状早就一清二楚,再次诊看后便问何儒义道:“怕真是那病,你看该如何?”
何儒义摇头道:“郡主既也认定是那疫症,怕是没错了。
这病症甚是厉害,我等无论如何要劝着皇上莫要近前,若是在宫中散开,后果不堪设想。”
卿尘道:“如今第一怕是要先封锁病源才好,否则想要不传播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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