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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丧嫁娶,建屋置宅,小郎一桩,阿翎一件,我阿爹……”
何栖不愿提及这晦气之事,因此止了话,道,“小郎念书,私塾不过开蒙,阿爹每叹小郎聪慧只不得名师教导,我们总要思量一二。
学有所得,秋春二试,山林出息未必能够支应,量体裁衣还需放宽一寸呢。”
沈拓听罢,半晌才道:“阿圆说得句句在理。
既如此,我们节省些,先凑些资费。”
何栖笑道:“我们也不买漕船,先置蓬舟,虽不利远行,但桃溪与宜州却近,往返便利,再者我们也无本钱做大宗的买卖。
大郎来年得空,不如再去宜州一趟,看集市商铺买卖,再作详计。”
沈拓拥她躺下,笑:“阿圆一起去,我是个粗心的,又是没头的苍蝇,阿圆同去指点。”
何栖愣了愣,又翻身坐起:“可真?”
又犹疑,“怕是阿爹不放心。”
沈拓笑道:“岳父那由我分说。”
想想又有点发怵,道,“或寻个借口由头,先哄岳父答应下来。”
何栖笑倒在沈拓身上:“你自诩下山的虎,倒怕起我阿爹来。”
沈拓叹道:“岳父清瘦文弱,也不是有威严的模样,偏偏他一皱眉,我心里便惴惴不安。”
何栖道:“阿爹从来都只说你好话。”
沈拓笑:“就怕岳父既说我好话,又后悔嫁错了女儿。”
何栖取笑:“阿爹知道后怕又要自嘲:空有泰山之威,却无泰山之力。”
沈拓一时不解,只看她眼里满是促狭之意,道:“阿圆又说些俏皮话。”
然后板起脸,“我仔细想了想阿圆刚才的话,样样不差,只算错了一点。”
何栖见他神色凝重,收起笑闹之举,翻来覆去想了想,不得其解,问道:“你只说哪里疏忽了?倒卖起关子来。”
沈拓正色庄容,不苟言笑,道:“小郎念书、阿翎娶亲,我问你,可有为我们儿女筹谋?”
何栖还道他要说出什么来,又气又笑,一抬下巴:“都头拿我取笑,又不怕泰山了?”
沈拓笑起来:“泰山大人之心必然与我相同。”
又伸手呵痒逼问,“娘子,你只说愿不愿生小郎君小娘子?”
何栖笑成一团,讨饶道:“生……生,郎君说要如何便如何。”
她又躲又逃,发丝凌乱,唇角微翘,眉染笑意,寻隙拢了拢微汗的头发,挑眉道,“岂是一人可成之事?”
沈拓血气方刚,哪容这样挑衅,笑:“放心,两人之事,再不会让娘子一人力担。”
窗外朔风过枯枝,屋内春意满绣帐。
.
沈拓本就晚归,二人又说了半宿的话,继而缠绵亲密,躺下没多久便听鸡鸣犬吠之声。
好在家中有个阿娣,早早蒸了饼,做了米粥,配了一碟豆鼓,一碟糖蒜。
她闲不住,又不敢打扰何栖沈拓,捡了扫帚“唰唰”
扫起院子来。
何栖梳洗好,见何秀才坐在廊下隐有笑意,微红了脸,暗忖:家中无姑翁长辈,阿爹又不讲究这些,的确是随心,细算得失倒是眼下更合心意。
“阿爹可用过早饭?”
何栖问道。
何秀才笑得意味深长,回道:“不曾用过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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