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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谨没了办法,只好托到沈瑜这里来。
沈瑜听完,先问了句:“你说的那人,叫什么,多大年纪了?”
“耿轲,年十六。”
这年纪,不大不小,又正是极容易意气用事的时候,言辞间意见相左,说不准就能立时动起手来。
沈瑜又问:“他打了谁?”
“太仆寺卿苗大人的独子。”
沈瑜:“……”
她就知道这事不会那么简单。
若只是太仆寺卿也就算了,可能让京兆府这么顺从地拿人,自然是有别的缘由。
沈瑜先前在尚宫局时,曾恶补了京城世家的关系。
这位苗大人的长女,可是嫁给了慎王爷当了正妃,这些年来也算是夫妻和睦。
说耿轲打的是太仆寺卿的儿子,倒不如说,他打的是慎王的妻弟。
宋予璇也已经推开了账册珠算,到正厅这边来坐下,及至听了宁谨这话,抿唇道:“这怕是难办。
我听人说,慎王妃一直是个护短的性情,更何况这还是她幼弟……”
宁谨无奈道:“耿轲如今生死未卜,我怕拖延下去会误了事,所以只好来见三姑娘与如夫人,看看是否有转圜的余地。”
他神情中带着些无奈,但沈瑜看着,却觉得他并不算是很着急。
仿佛就是来知会一声,成就成,不成也就罢了。
这么些年来,这是他头一次开口求人办事,宋予璇有心相帮,可有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只好看向沈瑜:“阿瑜,你可有什么主意?”
沈瑜没答,只是又问宁谨道:“他们是在何处动手的,因何缘由?耿轲将苗公子打成什么模样,伤的可重?”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原也没指望宁谨都能答上来,但出乎意料,宁谨像是早就打听清楚此事一样,一一答了。
原来这耿轲平素里是在京城有名的秦楼楚馆春意楼帮工,恰巧那日苗公子到春意楼去寻欢,举止有些太过出格,耿轲看不过眼劝了两句,苗公子又是个听不得劝阻的,一来二去便动起手来了。
耿轲最后推了他一把,致使他从楼梯上滚落下来,伤了腿。
听此,沈瑜反倒略微松了口气。
这事的由头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想来苗大人与慎王妃也不想宣扬开来,怕也正是因此,所以京兆府才抓了人封锁了消息。
如今虽不知耿轲在狱中如何,但至少是能在其上做文章,将他给捞出来的。
若是他寻衅滋事动手,打伤了苗公子,那就难办了,沈瑜也懒得费工夫在他身上。
如今这缘由,还算是过得去。
可话又说回来……
沈瑜看向宁谨,险些想问,我为何要帮你?
虽说这事不是不能做,可将耿轲从狱中捞出来,少不得是会得罪人的。
沈瑜自问性情算好,但也没有到损己利人的地步。
冒着得罪太仆寺卿、慎王妃的危险去办这件事,那她又图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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