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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杨洪不由得勃然作è,一掌拍击在案头,震得盏壶齐颤,杨俊不由得身形一颤,可仍旧硬着头皮没有退说,仿佛是在无声地抗议。
“兄长,快给父亲认个错吧。”
杨信不由得大急,低声向自己家兄长劝道,却被那杨俊瞪了一眼,丢给自己一个后脑勺,不禁有些无语,对于这位ìng格刚烈,在战场上,比狐狸还狡诈,比豺狼更残忍。
但是在与人相处或者是其他方面,考虑问题向来喜欢钻牛角尖的兄长,他实在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可想。
看着这个ìng格倔强的长子,杨洪想要喝骂出口的话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俊儿,若是那日,瓦剌兵临宣府城下时,上皇亲来叩mén,你说,为父开城mén,还是不开?”
“这……”
听得此言,杨俊一时间却也没办法说出一个让自己内心满意的答案。
“俊儿是不是很难作出选择?”
杨洪的声音又放柔和了些,看着满脸挣扎的杨俊问道。
“是,若是孩子,确实不知道当时该怎么做才好。”
杨俊颇有些颓然地道。
那日,他也是在场的,当时听闻父亲暗中示意亲兵与城下对答时,他心里边确实认为父亲的做法置天子若无物,是不对的,但是这种话,他终究是没办法说出口。
毕竟宣府城中,十万军民百姓的ìng命,自己的父母兄弟皆在其中,他也不希望因为天子的命令,而让这十数万人因而送命。
“可当时,上皇替老夫做出了选择。”
杨洪的声音显得很平静,但是那话语里透出来的沉重却让所有人心里边仿佛揣进了一块巨石,沉甸甸地。
“上皇面对着瓦刺人的刀兵,他为了宣府十数万军民百姓,宁可自己命丧鞑子之后,亦不越往前迈上一步。
陛下如此待我宣府十数万百姓,也等于是救了这十数万军民,如今,陛下密诏以除喜宁,那是因为,喜宁此人,熟悉我大明边镇之兵力布置,不杀其人,我大明边镇军民焉能得安?”
听得父亲的解释,杨俊那原本一脸倔强的表情渐渐地转变成了羞愧之è。
“父亲,孩儿知错了。”
“上皇身陷敌营,仍旧不亡大明之军民安危,为国谋策,为父焉能不遵?上皇若是以ī为重,为父岂会从其诏?为父知道你代父受过,不能沙场杀敌明志,心里边终究是不舒服的,可是如今事已致此,多言也无用。”
杨洪抚了抚雪白的长须,起身走到了近前,拍了拍长子那宽厚结实的肩膀。
“不,孩儿愿意遵圣意,毕竟父亲与母亲年老,膝边岂能无儿nv照料,孩儿为长子,自当担之。”
听了父亲的解释,总算是想通了的杨俊这个时候再没有了方才的桀骜。
这番言语,倒真叫杨洪老怀大慰。
笑yínyín地转眼望向另外两子杨能和杨信。
“你二人仍为边镇之军将,日后,为父不在身前督导,也切切不可懈怠。”
“孩儿谨遵父命。”
杨能与杨信相视一眼,齐齐拜下,恭敬地答道。
“此番父亲回京安居,孩儿与弟弟远在边镇,不能在身边孝顺您老,还望着父亲能保重身体才是。
望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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