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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已准备派人到南国院去抓你,另外顺便把他送进监狱。”
渚烟身子微微颤抖着,什么话也不敢说。
我实在忍不住了,他的气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可我不是个可以轻易屈服的人。
算被他那旁若无人的态度激怒了,也算是一种保护性的反击,我大声对他说:“渚烟是你的女儿,不是囚犯。
她有权交朋友,而我,你已经把我的背景调查得很清楚,是吗?我是一个来路清白的正经学生,是真心实意和她交朋友,不是带她学坏。
我做的一点也没有触犯道德、法律和校规,你凭什么逮捕我?”
渚烟的脸更加苍白了。
她父亲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了,你有胆气!
我说过今天饶了你,但以后绝不会!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来找渚烟,你就准备卷铺盖回西川老家吧!
我这里不欢迎你,你马上离开!”
我哼了一声,向门口走去,渚烟忽然站了起来,抱着鳄鱼走过来送给我,轻声说:“对不起……”
“没事的。”
我拍拍她肩膀,特意提高嗓门说:“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一边走出了门。
外面风很大,雪也下得更大了。
虽然如此,离开了渚烟父亲的气势重压,我却感觉轻松了很多。
然而一边走,心中慢慢的积累出了一种沉重的类似屈辱的东西,渐渐加重,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找到了自行车,费力地蹬着,一路不停地滑。
快到学校时,终于重重地摔了一跤,摔得浑身疼痛,一时竟爬不起来。
这时我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大概是受到极不公的对待吧,想着再见不到渚烟(我虽那样说,却是坚信她父亲的势力的),更是难受,竟缩在雪中痛哭起来。
这时鼓楼传来了新年的钟声。
一个美好快乐的年末与一个惨痛悲伤的新年仅仅相隔两个小时,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来得过快了。
回到宿舍后,我把鳄鱼烧了,试图避免再想起这一段悲惨的经历。
但鳄鱼上的那行字却始终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我第一次觉得身为一个小人物之平凡的可悲、命运的无奈。
以前,我深深唾弃民生凋敝的家乡,立志要逃离那种污泥一般的无望人生,混进体制内成为干干净净的、任谁都要竖大拇指的人上俊杰。
来到南都后的这一个学期,目睹城市的繁华,我几乎以为自己成功了。
现在才知道,在外人看来我也许已经走上了光辉发达之路,但在体制内我仍然是臭虫蟑螂一般不起眼的存在。
这座城市虽然光鲜繁华,但根本不属于仍处于社会底层的我,它不是故乡,只是一座冰冷的繁华沙漠,只有站在这座沙漠顶峰的人才有资格欣赏它的美丽和繁荣。
所以我还得爬,我得努力地往上爬,一刻时间也不能耽误地爬。
直到……直到渚先生不敢以那种冷冷的鄙视目光看我为止!
这种虚荣庸俗的人生目标一时还无从启动。
我心情忧郁之余,整日在网上找人下象棋,得到了“象棋杀手”
的称号:他们认为我杀气太重,非大师所为。
其实我本来不是这样下的,但心本就不畅,跟人下慢棋,非下出神经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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