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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侯脚下生风,行至椒兰宫,焦急地破门而入,却见护国将军叔姜正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站在楚姬夫人的床前。
床上平躺着的楚姬夫人面色惨白,眼下乌黑,一看就像是大限将至的人,更骇人的是,楚姬夫人正捂着肚子,嘴里发出凄惨的哭喊声,一声一声,在暗夜里面显的格外突兀。
“叔姜,你为何在这里?”
蔡侯走了进来,看着叔姜诧异的问道。
“我来救她。”
叔姜见蔡侯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便按照少公子所说的那般,将他煎好的汤药灌进了楚姬夫人的口中。
蔡侯双眼睁的滚圆,生怕叔姜给楚姬夫人灌了什么毒药,一步上前推开叔姜,将楚姬夫人抱在怀里。
蔡侯拿着帕子,手指颤抖地为楚姬夫人擦着嘴角,他双眼通红,开口便大声吼道:“你给她喂了什么?”
驰骋疆场的护国将军就这样,被自己的兄长因为一个女人推倒在地上,他就像是一把倒下的大旗,想站起来,却不知有何理由站起来。
“臣在救她。”
叔姜也不多说,只是重复刚才的话。
此时,从楚姬夫人嘴里凄惨的嘤咛声逐渐小了,慢慢地便没有了,她倒在蔡侯的怀里,安静地睡去了。
蔡侯浑身上下战栗不停,他抬起已经抖动的无法控制的手,轻轻地在楚姬夫人鼻息之间探寻,发现她鼻息还有进出的气,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他轻轻地将楚姬夫人平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坐在她的身边看了她许久,而后,蔡侯揉了揉眼角的些许泪滴,站了起来,踱步走到叔姜身边,屈身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为兄方才激动,你且不要放在心上。”
蔡侯认错时却不带一丝真诚。
叔姜眼里已经染了一层朦朦的雾气,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你的药是从哪里弄来的,有药方吗?”
蔡侯随后问道。
叔姜心里颇为无奈,他的兄长永远是在用到他的时候才会真正想起他,是他的弟弟。
“我不知这药是哪里来的,药方也不知,不过我把配药的人带了来,他正在等着国君,国君可否与臣一同前去。”
叔姜依旧按照少公子的计划,将蔡侯引上了鱼钩。
蔡侯抬起头看着叔姜,眼神带着考究,而后什么也没多问,便让叔姜带路,前往少公子所在的藏花阁去了。
依旧是绥绥配制特有味道的驱虫香,好在上次少公子回到终首山时,向绥绥要了很多,否则现如今这香若是没有了,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要。
如今的少公子,只要一想到绥绥,眼前就会出现她半裸身姿的香艳模样,少公子面红耳赤地压制着自己心里的魔鬼,可是越压制,却越旺盛,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合欢殿去,抱着她的娇躯入怀。
少公子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叔姜与他说过,一定要对福祥公主表现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名义上福祥公主,已经变成了蔡国国君的侧夫人合欢夫人,可国君之威的不可侵犯,若是让蔡侯知道少公子与她的过往和现在,那么绥绥从今往后在蔡宫的日子一定生不如死。
精致的青铜雕花宫灯将藏花阁的四周点亮,少公子终于等到了该等的人,然而两人再次见面都未表现出任何的吃惊之相,想必从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时候,蔡侯已经猜到叔姜要带他去见的是谁了。
“怎么,蝴蝶谷最近的生意不好做,这么有闲心思跑孤这里来,为孤的夫人医病。”
蔡侯既然知道来者不善,自然开门见山,毫不留情地问道。
“楚姬夫人的病因我而起,我自然要有始有终。”
少公子将问题丢回给蔡侯。
蔡侯自然知道少公子说的是什么,当年楚姬夫人用蛊女的血肉养子于腹中,就是蔡侯请来的少公子破楚姬夫人的局,才使楚姬夫人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蔡侯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而少公子却在他的面前说着有始有终,这无异是亲手来打着蔡侯的脸。
“有始有终,好个有始有终。”
蔡侯神情轻蔑,冷冷地笑了起来。
“国君也不愿意看着自己同床共枕这样久的妻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吧。”
少公子见蔡侯被自己的话恶心到,心里十分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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