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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被拧成麻花,挤出来的水落在水盆之中。
苏容妘刚要把衣裳拎起来甩一甩,却似有所感般回头,赫然看见身后立着个一脸肃穆的守卫,应该裴涿邂阁楼下守卫中的一个。
没等她反应,那守卫便直接伸出手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识要挣扎,可守卫不是好糊弄的婆子,直接压着她的手反剪到身后,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刚拧干的衣裳又重新落回了水盆之中重新打湿。
“你要做什么!”
彼时刚离开的孙大夫不知道从哪里慌里慌张的跑出来,拉过她的手便去把她的脉搏,因着她的挣扎与躲避,给孙大夫折腾的满头汗。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收回手时长呼出一口气来:“姑娘身子康健,没什么病症。”
守卫已经松开了她,苏容妘沉着一张脸,揉了揉酸疼的肩:“我能有什么病症,我看有病的是你们主子才对!”
若是看到孙大夫,她会以为是嫡妹,可这回看到了裴涿邂身边的守卫,她如何能想不到背后之人是谁?
原本正沐浴的宣穆听着她的声音也着急套了衣服出来,小跑着几步到了苏容妘身边:“你们要对我娘亲做什么!”
孙大夫一脸为难:“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为之,还请姑娘恕罪。”
言罢,他看都不敢再看苏容妘一眼,对着守卫使了个眼色,二人逃路般匆忙出了院落。
苏容妘气的胸膛起伏,抬眼便向阁楼上去看,便见方才还站在那处的欣长身影如今已消失不见。
她叫宣穆回去,自己则是几步去了阁楼下:“回禀你家主子,我不知是何事惹恼了他,竟要叫他这般羞辱我,他若有什么不悦大可直说,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段可是大丈夫所为?”
她把话撂下,也不想等什么回答,转身便回了院落去。
守卫硬着头皮上楼回禀,低垂着头,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岂料裴涿邂只是淡淡抬眸扫了他一眼:“就这些?”
守卫一怔:“就这些。”
“知道了,下去罢。”
裴涿邂重新将视线落在公文上,彼时他才突然找到了自己心中一直不安的缘由。
不是因为她和宣穆被薛夷渊带走,而是因为她拖病还在折腾。
意识到了这种不该在他心中生出关切与在意,似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叫他由心底往外生出对自己的唾弃。
他即便是如今娶了妻,也从未知晓何为在意与动心,如今后知后觉似触碰到了这种感觉的边沿,叫他整颗心都控制不住震颤。
他不该如此,更不能如此。
他有新婚的妻子,亦不能去坏裴家的清正门风。
若是换成其他女子,大不了有了嫡子后纳入府中,良妻美妾,这在男人身上算不得什么罪过。
可他的妾也应当是身家清白,不该是妻子的庶姐,也不该是未嫁有子之人。
不用旁人来说,他自己便比任何人都清楚,哪些心思能动,哪些心思不能动。
彼时他出奇的平静,他自持力向来很好,更不怕心中有浮躁,他既已找出原有,日后便用心规避些就是。
第二日一早,他未曾去管宣穆入学之事,而苏容妘也未曾用裴府的马车,而是自己骑马带着宣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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