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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孩子之中最像个孩子的刘胜英俯身问道:“先生,任何辩题都可辩论?”
高少为道:“你这个问题问的就有问题,只要能提出来的辩题自然就可辩论,可这世上有许多辩题不能提出来。”
刘胜英傻乎乎的追问了一句:“先生,什么辩题不能提出来?”
这个时代,这个天下,当然有很多辩题不能提出来,比如君臣,比如父母。
辩君臣是谋逆,辩父母是不孝,大楚一直宣扬的是忠孝二字,若辩君臣辩父母,就是不忠不孝,说都不能说,如今的大楚更是让文人心悸,说话都要提着七分小心。
去年的时候,吏部侍郎闫开晓就因为一句君臣如父子而下狱,这话本身应该是没什么毛病,自古以来说句话的人多如牛毛,皇帝当然不会不开心,可是闫开晓就被人参奏了,说他试图扰乱朝纲侮辱皇家。
因为闫开晓的母亲是一位宫女,被先帝赐婚给闫开晓的父亲,所以参奏他的人说,闫开晓说君臣如父子,暗指他是先帝的孩子,是辱骂皇族,不忠不孝。
所以闫开晓被抄家,满门发配至边疆为奴。
高少为一念至此,摇了摇头:“辩题是教习给你们的,能不能提,到时候你们的教习自会告知。”
当今皇帝五十岁了,可是......昏聩无能,高少为深知这一点却不能言,可笑的是,就在皇帝下旨办了闫开晓之后,他又派人偷偷去问闫开晓,你真的是朕同父异母的兄弟吗?
闫开晓心中应有一句妈卖批。
一念至此,高少为的情绪都低落下来,圣人说,为何学文?因为文才能治国,武平天下,文以载道,可是现在满朝的文人,哪一个还有文人气节?
所以他已经无心再说什么,四页书院的三大课程只说了两样就不想再说,摆了摆手:“书院以读书为主,以强身健体为辅,你们四个可曾习武?”
楚人觉得,习武是低贱的事,贵族的孩子们习武是修身,而普通百姓家里的孩子习武是没得选,就算是商人小富之家的孩子习武,也是不得已,读书不成转而习武,只能去做个镖师做个护院,能成什么大器。
虽然大楚科举有文武两科,可是文状元中了就是正六品,赐披红挂彩,武状元中了没有品,中了之后自己到兵部等待派遣。
高少为见他们不说话,又是一声长叹:“习武不低贱,也不可耻。”
他指了指外边:“你们若有习武,可到外边展示一下,也可互相切磋,让我看看。”
孙如恭连忙摇头:“学生不曾习武。”
刘胜英想了想后回答:“学生亦不曾习武。”
张肖麟看了看李丢丢,李丢丢也在看他,可是张肖麟明显退缩了,这让李丢丢有些失望,他想着习武怎么了?习武就该低人一等?
李丢丢回答:“学生习武了。”
张肖麟忽然一咬牙:“学生也习武了。”
高少为道:“那你们两个到外边演练一下。”
张肖麟嘴角一扬,看向李丢丢道:“你可小心些。”
李丢丢对他倒是有了几分欣赏,点头:“你也是。”
高少为其实有私心,他孙女高希宁生性更像个男孩子,好动的让他觉得有些过度,可是高少为的儿子和儿媳当年意外身亡,是他与孙女相依为命,女孩子偏偏就想习武,然而高少为这样的当世大儒,怎么能
正大光明的让孙女习武?
连高少为都不敢挑战世俗,女子无才便是德,学学女红就够了,最多学学琴棋书画就好,学什么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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