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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位卢公子是真小人,宁愿花钱托付波月楼。”
苏画不解,“你不是不想参与的么,为什么又接下来了?”
“因为酬金丰厚。”
她说着,有些解嘲地发笑。
最要紧的是,他知道二十二年前那起惨案的始作俑者是谁。
那些沾染过她父母鲜血的双手,清洗过后又能若无其事地舞刀弄剑了。
虾兵蟹将固然可恨,发号施令者更可杀。
她必须找到这个人,亲手结果了他,才能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人人想要牟尼神璧,没有人惧怕它可能带来的灾难。
拥有的人日夜如坐针毡,够不着的人却抢得头破血流,世上的事实在可笑。
苏画伸出两根葱段似的手指,将那契约阖了起来,“你不必亲自去,我替你跑一趟烟雨洲吧。”
崖儿唔了声,“师父已经两年没有行走江湖了。”
亭畔的一株垂杨正绿,纤长的柳条随风款摆着,每每探进亭下来。
苏画摘了两片叶,拿在手里盘弄,“歇得太久,手脚都快生锈了,这次就算我重出江湖吧。”
一脚踩在栏杆上,踅身在亭台边缘坐下,孔雀罗裙如张开的折扇,轻俏拂动她的尘香履。
她将两片叶子对阖起来,悠悠吹起她家乡的清商曲。
春色洒满半边脸颊,耳上满绿的水滴坠子被光穿透,在脖颈间投下了泪一样的光点。
悠哉的时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无尘埃地闲坐了。
苏画吹叶子歌吹得高兴,崖儿踢了鞋起身相和。
高抬的手臂婉转的眼眸,如今她跳软舞跳得比苏画还好,旋转百圈不在话下。
转完之后依旧身轻如燕,一步一步足点莲花,纹丝不乱。
让新罗婢拿酒来,好舞当然要配好酒。
两个人坐在春光里畅饮,苏画道:“神璧的行藏未必真的能找到,现在江湖人士一窝蜂往烟雨洲挤,就像当年倾巢追杀岳刃余夫妇一样。
你应下了卢照夜,万一找不到,又如何向他交代?”
崖儿眯着眼看枝顶的两只黄鹂,喃喃道:“牟尼神璧不是神兵谱上的武器吗,可是有谁真正见过它?届时还不是你说它是它就是!
我应下那位热海公子,自有我的用意。
江湖各派虎视眈眈,就像卢照夜说的,你独善其身,最终会成为众矢之的。
二十多年前的长渊岳氏父子,曾经那么好的名声,还不是说抹黑就抹黑了。
既然卢照夜那么想要牟尼神璧,那就让他成为下一个武林公敌吧。”
她冷冷一笑,“反正打神璧主意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画沉默下来,慢慢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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