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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柔委屈,咬了咬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儿。
沈太守转了目珠子,不再瞧她。
这闺女瞧着着实叫人生气,不如不瞧罢了。
他这会儿明面儿上是来判案的,实则不过叫王爷拿了作枪使得的。
然该有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因看向苏一,“姑娘说房子是苏家的,可有物证?又能不能找到人证?”
苏一从衣襟下摸出房契,呈到沈太守手中,“那侧瞧热闹的乡亲邻里,全数都能为我和爷爷作证。
这房子是我苏家的财产,十多年前我爹娘瞧周大娘孤儿寡母的可怜,遂匀了三间房给他们住着。
这一住便住到了现在,却不成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人明鉴。”
沈太守命手下的衙役带两个乡亲过来盘问,得出同一般的说辞,便点了点头。
他转身看向沈曼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厉声儿叱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早先也与她说过这个事情,她那时便是油盐不进,除却周安良的话,谁的话她都不信。
渭州城虽不小,但依他渭州太守的势力想要摸清一户人家底细还是不难的。
他那时便与沈曼柔说过,周家穷得响叮当,连处屋子也没有,婚后必是没日子过的。
谁知道她叫周安良哄住了,便是他这个亲爹,也成了阻她半生幸福的恶人。
一哭二闹三上吊,该使的法子她都使尽了,还要作践下去。
沈太守索性也不管了,随她自个儿愿意。
福祸苦甜,能享她且享,能受她且受。
沈曼柔这会儿满眼里委屈汪汪的,却仍是摇头不认这一宗,“事儿不是这样的,安良不会骗我的。
你们瞧她有王爷撑腰……”
“啪!”
沈太守没叫沈曼柔再把话说下去,甩下一巴掌在她脸上,声音清脆,震得后头周安心也身子一跳。
他知道,沈曼柔话再说下去恼的便是王爷了,别看王爷这人瞧着衿贵沉雅和善的,实则一点儿也不好惹。
沈曼柔叫打偏了脸,投手捂住那一侧。
脸上眼泪玉珠子一般往下滚,落进衣襟里。
沈太守并不理会她,叫人把她拉了开去,又叫周安良上前,满面威严问他:“霸占民宅,欺老凌弱,你认不认?”
周安良瞧出了事态的不好来,自也不敢不认了。
他扑通一声儿跪下去,磕了头道:“大人饶命,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我必一剑刺了你!”
沈太守瞧他本就不快,连带自个儿往日的情绪都发作出来。
顺了顺气,又说:“你今儿死不死,你问苏家太公和苏家姑娘罢。
他们饶你便饶你,他们不饶,天也救不了你!”
苏一从没想过要周家谁的命,心里却有一个实实在在的盘算。
她与沈太守施礼,开口说:“周家住了我家西屋十来年,理应要收租子的。
我且按整了来算,只算十年,一年又算十两银子,便折个一百两。
他们把这钱给了,便算了了这事儿。”
苏一刚说完这话,苏太公就在旁拉了她一把,却不知什么意思。
苏一心道莫不是这当头上又念起旧情来了?一阵不安,到底她也不敢确认自己爷爷现今是个什么思想。
沈太守也瞧出了苏太公有话要说,便让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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