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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江淮当真就这么依照沈慕苹的“吩咐”
傻傻地等所有人都落座后,才驱动轮椅到餐桌前,书培看他的表情就变成了“你果然吃错药了”
,只是那眼神里,还多了几分心疼。
开饭后,书俏替江淮升起轮椅上的一块小桌板,又用碟子夹了些菜,放到桌板上。
而江淮自己戴上了万用袖套,虽然花了一些时间,倒也没出什么事故。
沈慕苹朝他们的斜睨了好一会,直到江淮好不容易戴好了袖套,她才收回目光,道:“大家可都知道今天是为什么请各位来的吧?我和柏言倒没什么事,只是书俏有事情要宣布——据说……呵,是好事。
书俏,你自己说吧。”
母亲话里的讥讽之意是那样明显,只是眼下书俏已顾不得许多,起身大大方方地道:“各位亲朋好友,我身边坐着的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江淮,我们打算明天就去领证,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大约是事先已经对此事有所耳闻,大多数亲戚的反应并不激烈。
只是仍然不约而同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朝着江淮看过来。
江淮说:“书俏,请在我的杯子里倒一些酒,我敬大家一杯。”
书俏呆了呆。
他的目光柔和而又坚忍,月光般投射到她的脸庞:“这种时候,我应该敬大家一杯的。”
临出门前,江淮特意让书俏带上了一个自用的水杯,大小和形状都可以正好卡在轮椅自带的杯卡中。
想来,那时他便想到了要这么做。
书俏从了他的意思,替他倒了半杯葡萄酒。
刚预备给他插上吸管,他却道:“不用吸管,我自己可以的。”
书俏惊讶地看着他颤巍巍伸出手,笨拙地抓起杯子,又颤巍巍地用左手虎口配合着右手把杯子夹紧,举到了胸前,说:“谢谢大家对书俏的疼爱照顾,今后,她的幸福由我来守护,我会让她继续幸福下去。
原本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可是,大家也知道,我的手不是很方便,失礼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说着,他慢慢地饮了一口酒,这才把杯子放回了杯卡中。
席上的亲戚们大多举杯,只是表情尴尬。
也有些个没有动杯子的,默默地朝着林柏言和沈慕苹的方向看过去。
林柏言握着杯子,又放下了,叹了一声,道:“小江,有些话说出来会失礼于你,我并不想这样,只是,你和书俏……你们真的想明白了?你这样是对书俏负责吗?即便抛开一个父亲的私心,只进行一场男人间的谈话:我也必须说,作为一个男人,你负担不起她的一生,反而会是她一生的负担!
我相信你对书俏是有真心的,那你就该摸摸你的心,你该不该将她陷入一生的窘境里。”
江淮沉吟道:“我迟疑过,甚至完全否定过和书俏在一起的可能,其实您说得没错,我自己的人生都负重满满了,怎么还能负担起书俏的一生呢?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书俏本来就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她本来就不是任何人的负担。
她的路,她自己就能走得很好。
与其说她是因为我能为她做什么而选择了我,倒不如说是因为她在给予我快乐的过程中,本身也收获了快乐。
一个残疾的丈夫,虽然会比一个健康的丈夫让她辛苦些,可我自信不会让她的心也变苦。
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自然配不上她。
也只有这种情况,我才会心甘情愿地选择离开她。”
书俏感动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可是,这番话并没有打动她的母亲。
林慕苹冷笑道:“说得好听。
你自己连胳膊腿都不抬一下,你当然不吃亏,乐得占尽人家姑娘便宜!”
书俏不乐意听了:“妈,我知道从进门起你这顿牢骚忍了很久了,可是,江淮说了这么多,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羞辱他?”
沈慕苹的怨气一下子被彻底点燃:“他做错了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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