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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在天边,在松花江上。
松花江并不在天边,在白山黑水间。
“拉哈苏”
就在松花江之南,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是“老屋,它的名字虽然充满了甜蜜和亲切,其实却是个荒僻而寒冷的地方,每到重阳前后,就开始封江,直到第二年的清明才解冻,封江的时候,足足有七个月多么长的七个月。
可是这七个月的日子并不难过。
事实上,老屋的人对封江的这七个月,反而充满了期待,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的日子反而过得更多采多姿,更丰富有趣。
“拉哈苏究竟在哪里?”
“在松花江上。”
江上怎么会有市镇?”
“严格说来,并不是在江上,是在冰上。”
“在冰上?”
陆小凤笑了,他见的怪事虽多,却还没有见过冰上的市镇。
没有到过拉哈苏的人,确实很难相信这种事,但“拉哈苏”
却的确在冰上。
那段江面并不宽,只有二三十丈,封江时冰结十余尺。
久居老屋的人,对封江的时刻总有种奇妙的预感,仿佛从风中就能嗅得出封江的信息,从水波上就能看得出封江的时刻。
所以他们在封江的前几天,就把准备的木架子抛入江中,用绳子牢牢系佳,就好像远古的移民在原野上划出他们自己的疆界一样。
封江后,这段河面就变成了一条又长又宽的水晶大道,亮得耀人的眼。
这时浮在江面上的木架上,也冻得生了根,再上梁加椽,铺砖盖瓦,用沙土和水筑成墙,一夜之间,就冻得坚硬如石。
于是一幢幢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房子,就在江上盖了起来,在冰上盖了起来,用不着二五天,这地方就变成个很热闹的市镇,甚至连八匹马拉的大车,都可以在上面行走。
各行各业的店铺也开张厂,屋予外面虽然滴水成冰,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陆小凤听来,这简直就像是神话。
“在那种滴水成冰,连鼻子都会冻掉的地方,屋子里怎么会温暖如春?”
“因为屋子里生着火,炕下面也生着火。”
“在冰上生火?”
“不错。”
“冰呢?”
“冰还是冰,一点也不会化。”
冰—直要到第二年的清明时节才会溶解,那时人们中已把“家”
搬到岸上去了,剩下的空木架子,和一些用不着的废物,随着冰块滚滚顺流而下。
于是这冰上的繁华市镇,萎眼间就化为乌有,就好像是一场春梦一样。
现在还是封江的时候,事实上,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陆小凤就在这时候到了拉哈苏。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因为现在他的身分不同,甚至连容貌都已不同。
除了原来那两撇像眉毛一样的小胡子外,他又在下巴上留了一点胡子,这改变若是在别人脸上,并不能算太大,但是在他脸上就不同了,因为他本来是“有四条眉毛的人\现在他这特征却已被多出来的这点胡子掩盖。
这使得他看来几乎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成了江南的第一巨富贾乐山。
他的派头本来就不小,现在他带着一大批跟班随从,拥着价值千金的貂袭,坐在带暖炉的大车里,看起来的确就像是个不可一世的百万富豪。
被着件银狐风磐的楚楚,就像是个小鸽子般依偎在他身旁。
这女孩儿有时疯疯颠颠,有时却乖得要命,有时候看起来好像随时都可以陪你上床去,可是等你真想动她时,却连她的边都碰不到。
陆小凤也不例外,所以这几天他的心情并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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