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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中午时分,无心哈欠连天的出了西屋,一屁股坐到了饭桌前,屋里暗,他一双眼睛阴沉沉的陷成了坑。
很不耐烦的扫了小妹一眼,他声音不高不低的咕哝道:“还没走!”
月牙有点不好意思,一边摆饭菜一边横了他一眼,又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吃你的吧!”
小妹胆怯的退到了门口,月牙也不敢让她上桌,给她盛了饭菜,让她守着灶台吃。
无心吃饱喝足之后,又回了西屋。
而小妹一边帮着月牙洗涮,一边轻声问道:“姐姐,大哥是姐夫吗?”
月牙被她问笑了:“还不是呢!”
大雨下了一下午,小妹进了东屋,月牙坐在炕上做针线活,她就蹲在地上,守着个小笸箩挑碎布头,可怜巴巴的察言观色,殷勤的让月牙很不自在。
及至天色晚了,大雨势头虽然弱了许多,可还是淅淅沥沥的不停。
月牙没了办法,自作主张的烧了一锅热水,让小妹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留下住一宿。
小妹乖乖洗了,洗得兴高采烈,是舒服感激的了不得的模样。
两条大辫子因为脏乱的不可救药了,所以她和月牙一商量,月牙干脆抄起剪刀,给她剪了个齐刘海的短头发——新学校里的女学生,现在全都剪发,小妹算是赶了个时髦。
剪了头发,月牙又检查了她的头皮,倒是没见虱子。
而她穿上月牙的旧衣,虽然不大合体,但总比先前一身破烂好了千万倍。
吃过晚饭之后,无心进了东屋,上了月牙的炕,像昨夜一样陪到她的身边。
颇为生硬的聊了几句之后,他下炕回西屋去了。
他在的时候,月牙也觉得小妹挺碍事;他一走,月牙又觉得小妹是个伴儿。
小妹凑到她的身边,拉拉扯扯的看她的镯子,看过之后天真的笑了,小声说道:“真漂亮。
我大姐出嫁的时候也有一对镯子,比你的小多了。”
月牙挺得意,忍不住把镯子的来历讲了一遍,又撩起头发,让小妹看了自己的新耳环。
小妹的头发干了,黑亮亮蓬松松,显出一种楚楚可怜的稚嫩。
很艳羡似的轻轻摸了摸月牙的耳环,她垂下眼帘瞄了对方的胸前,没有再往近靠。
而月牙显摆完毕了,收拾起了针线笸箩,开口说道:“趁着下雨凉快,咱也早点睡吧!”
小妹乖乖的“嗯”
了一声,主动爬去铺开被褥。
月牙吹了油灯,心里认为自己今天是做了好事,十分安然,又想小妹虽然小,可是真俊秀。
无心也是个好样的,见了漂亮丫头毫不动心,一点奉承的意思都没有。
雨声淋漓,空气湿凉。
月牙仰卧在被窝里,很快入了梦乡。
小妹侧身直视着她,良久之后缓缓一眨眼,随即伸手摸向她的脖颈。
脖颈隐隐可见一根五彩线绳,下面连着个香包似的小扁荷包。
然而指尖都要触到五彩线绳了,她犹豫一下,把手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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