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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仍隐隐酸着,袖管中晏清源略张了张五指。
听他这么说,那罗延不由嘿嘿一笑:“那世子爷的软肋是什么?”
晏清源冷锐的眼风一扫,那罗延便知一时大意问错了话,脑中警铃大作,立时闭口不提,却听晏清源哼哼低笑一声:
“我么?大概是心肠太软,才惯得你们说话越发没了顾忌。”
轻飘飘一句,听得那罗延寒毛顿起,忙连声认错,绞尽脑汁地换了话题:“二公子已经回到晋阳了,世子爷不在的这一年里,邺城大小事,二公子也是费心了。”
晏清源不听提晏清河还好,此刻,面色一瞬转暗:
晏清河在这一年里,汉人世家打压了不少,有心惯得鲜卑勋贵们放肆,平日里连汉话也少说,甚至当着汉人官员的面,只跟勋贵们用鲜卑话谈笑风生,早已惹得众人不快。
晏清源走前,辛苦经营两年的成果,转眼被他败光,如今百业待兴,邺城一摊子烂事,他倒将京畿大都督一职一卸,无忧无虑跑回父亲身边呆着去了。
见世子面色难看,那罗延皱眉思想半日,犹疑劝道:“世子爷是嫌二公子同勋贵们来往太频繁了?其实依属下看,汉人不过就是给咱们种田织布的,真正打起来,还是要靠六镇的鲜卑勇士,二公子有心迎合,也是为前线战事所想,世子爷还是……”
“浅薄之见!”
晏清源喝止了他,却也不同他多费口舌,那罗延心下却是不大服气的,毕竟大相国且常说鲜卑语,重骑兵,大将军一心好风雅之事,风雅到底能作何用?
那罗延百思不得其解,看着世子爷一袭清绝身影踏雪而行,一时瞧得有些呆傻,忙提步追了上去。
东柏堂后院有两株老梅,正开得精神,晏清源顺手折了两枝,信步朝归菀居所走来,却不见人影,问了婢子,方知晏九云带着顾媛华来了东柏堂。
三人果真围坐在前厅,见晏清源负手进来,眉头皱着淡笑,皆是一惊,晏九云心里虚虚的,知道东柏堂乃大将军办公重地,不是那么好出入,此刻忙起身迎他:
“属下自从回邺城,久不见大将军,且母亲今年新做的肉酱还不曾拿些给大将军,雪天无事,属下正好来送给大将军。”
一席话说的磕磕绊绊,一旁媛华不时同他对视两眼,晏清源尽收眼底,笑了一笑,只道:“代我谢你母亲。”
说着瞟了瞟归菀,“你们姊妹叙话,晏九云,你出来,我有正事问你。”
晏九云看了看媛华,见她默默颔首,这才跟晏清源去了隔壁。
刚收了步子站定,晏清源冷冷瞥他一眼,眸光如电,解了氅衣兀自坐下,也不让晏九云入座,晏九云不听他发话,自然不敢造次,尴尬地立在那,忍不住摸了摸鼻头。
“晏九云,东西不往我府里送,跑来东柏堂,是顾媛华的主意?”
晏清源面上挂着冷淡的笑意,眉眼却还是和煦的,晏九云在他面前撒不了谎,厚颜强笑:
“属下今日确是奉母亲之命来送肉酱的,只不过,顾姑娘实在太想她妹妹了,所以属下……”
“慢着,”
晏清源忽打断他,嗤笑一声,“你喊她什么?顾姑娘?不是给你做了小妾么?怎么,还守身如玉?”
晏九云面皮发烧,讪讪的神色:“她不愿做我的妾室,再说,做妾室,我也不愿意。”
晏清源听不得他尽作婴儿说梦之语,笑而不语默了片刻,半晌后,方深深看向晏九云:
“下回,没我的命令你再敢带她私闯东柏堂,我就把她做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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