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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咱们家去罢,等着他不送了去再来闹他。”
说着,便带了他姊妹就走。
凤姐儿道:“这些事再没两个人,都是宝玉生出来的。”
李纨听了,忙回身笑道:“正是为宝玉来,反忘了他。
头一社是他误了。
我们脸软,你说该怎么罚他?”
凤姐想了一想,说道:“没有别的法子,只叫他把你们各人屋子里的地罚他扫一遍才好。”
众人都笑道:“这话不差。”
说着才要回去,只见一个小丫头扶了赖嬷嬷进来。
凤姐儿等忙站起来,笑道:“大娘坐。”
又都向他道喜。
赖嬷嬷向炕沿上坐了,笑道:“我也喜,主子们也喜。
若不是主子们的恩典,我们这喜从何来?昨儿奶奶又打发彩哥儿赏东西,我孙子在门上朝上磕了头了。”
李纨笑道:“多早晚上任去?”
赖嬷嬷叹道:“我那里管他们,由他们去罢!
前儿在家里给我磕头,我没好话,我说:“哥哥儿,你别说你是官儿了,横行霸道的!
你今年活了三十岁,虽然是人家的奴才,一落娘胎胞,主子恩典,放你出来,上托着主子的洪福,下托着你老子娘,也是公子哥儿似的读书认字,也是丫头、老婆、奶子捧凤凰似的,长了这么大。
你那里知道那‘奴才’两字是怎么写的!
只知道享福,也不知道你爷爷和你老子受的那苦恼,熬了两三辈子,好容易挣出你这么个东西来。
从小儿三灾八难,花的银子也照样打出你这么个银人儿来了。
到二十岁上,又蒙主子的恩典,许你捐个前程在身上。
你看那正根正苗的忍饥挨饿的要多少?你一个奴才秧子,仔细折了福!
如今乐了十年,不知怎么弄神弄鬼的,求了主子,又选了出来。
州县官儿虽小,事情却大,为那一州的州官,就是那一方的父母。
你不安分守己,尽忠报国,孝敬主子,只怕天也不容你。”
李纨凤姐儿都笑道:“你也多虑,我们看他也就好了,先那几年还进来了两次,这有好几年没来了,年下生日,只见他的名字就罢了。
前儿给老太太、太太磕头来,在老太太那院里,见他又穿着新官的服色,倒发的威武了。
比先时也胖了。
他这一得了官,正该你乐呢,反倒愁起这些来!
他不好,不有他父亲呢,你只受用你的就完了。
闲了坐个轿子进来,和老太太斗一日牌,说一天话儿,谁好意思的委屈了你。
家去一般也是楼房厦厅,谁不敬你,自然也是老封君似的了。”
平儿斟上茶来,赖嬷嬷忙站起来接了,笑道:“姑娘不管叫那个孩子倒来罢了,又折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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