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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郡王妃眉梢微动,嘴角挑出一丝笑意,倒是个实诚的,不象她娘那般惹人厌。
黄夫人又问了李云裳几句闲话,也褪了只镯子赏了她,才打发徐洁和她两人过去玩儿了。
湖对面,徐学士讲经刚刚结束,冷明松站在一处偏远角落里,出神的细细品味着徐学士讲经的精妙之处,徐思海匆匆过来,一把拉住他拖着就走:“快快,叔父要见见你,他一会儿就得走。”
冷明松被徐思海拉着一路往里奔,只紧张的脸色发白,成败只在此一见了。
蒋鸿一直被伯父蒋尚书带在身边,一直到散了经筵,送走徐学士,诸人开始三三两两散在各处闲话、会文、写诗听曲儿,这才得了空儿,急忙寻到徐思海和冷明松,看着两人急问道:“怎么样?先生答应了没有?”
冷明松正要说话,徐思海一把拉住他,冲蒋鸿挑眉笑道:“先别说,让他猜一猜!”
蒋鸿上下打量着冷明松,伸手重重拍着他笑道:“就看大郎这一身喜气,必是成了!”
“先生让我明天先过去跟着习学几天,也不能算是成了。”
冷明松一脸明朗笑容,徐思海用折扇敲着冷明松笑道:“你不过是没个机会,就你这样的,还怕入不了先生的眼?没几天功夫,先生就得把你目为得意门生了!我和九郎就得退后三舍了。”
蒋鸿长长舒了口气,指了指一处伸入湖中的水阁笑道:“咱们去那儿说话赏景去,这湖里一共有五种荷花,那处水阁前种着一品睡莲,清雅得很。”
两人笑应了,跟着蒋鸿进了水阁,徐思海摇着折扇站在水阁前廊,微微眯着眼睛,仔细看着湖对面问道:“听说你们淮阳蒋家男女皆自小读书,我记的九郎有个妹妹,今天做诗了没有?我竟没留意。”
“小妹书倒是读了不少,不过,”
蒋鸿浑不在意的摊手笑道:“她读的都是没用的闲书,别说做诗了,连对对子都觉得难为。”
“噢?”
徐思海很是惊讶,冷明松笑道:“我家小妹也是这样,说做诗要是没有韵角限着还行,每回看我填词都得惊叹,‘难为你怎么凑出来的’,你们听听,凑出来的。”
“小妹到了这京城,最高兴的就是交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友人,从前在淮阳老宅,家里几个堂姐妹都擅诗词,偏她连对子都对不出来,到了这里,和南宁郡王府的二娘子,还有李家、俞家娘子相交,除了俞家娘子,那两个竟都是连对子也对不出来的,还说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不必用那些诗啊词的充才情,你们听听这话,今天听说她们领了誊写的差使,看样子,我家小妹和令妹也是能说得来的。”
蒋鸿笑道。
“不能诗词?也是,女子读书不过是修身养性,这诗词一道,能吟能赏就足够了,又不用她们科举考进士。”
徐思海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人对着湖面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那样清丽脱俗的佳人,不擅诗词……是真名士自风流,这必是她说的话,她踩着晚霞从林中一路过来,一丝儿凡俗之气都没有,自然的跟从树林中刚刚新鲜生出来一般,这样的佳人,要什么诗啊词的呢?!
蒋鸿和徐思海并肩而立,也看着对岸发呆,冷明松独自站在后面两三步,一样怅然的看着湖对面,想往前去,脚抬了一半却又缩了回去,自己与她,隔的比这湖水还远。
离水阁不远,一处筑于高处的暖阁里,四皇子坐在临湖的阁门外,慢慢摇着折扇,出神的看着湖面听曲儿。
五皇子跷着二郎腿,舒服的歪在把宽大的圈椅上,正和蒋尚书长子蒋大郎、东阳郡王世子叶树盛、南宁郡王世子林扬风、临川侯世子姜正源等几个人海阔天空的胡扯。
叶树盛心不在焉的听着众人说话,眼光却一直瞄着望着湖面出神的四皇子,五皇子秦琝站起来,晃到四皇子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湖面笑道:“蒋尚书府上这湖荷花真是养的不错。”
“嗯,比清风楼后湖的荷花还要好些。”
四皇子秦琨示意五皇子秦琝坐下说话,五皇子挪了挪椅子坐下,懒懒的往后靠着笑道:“这不一样,这湖里的荷花是养来看的,清风楼后湖的荷花是养来吃的,他这湖里的莲子指定不如清风楼后湖里的吃口好。”
“养荷花是为了吃!”
四皇子收回目光,转头看着五皇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五皇子浑不在意的笑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说到这个,他们府上做的驴肉汤真是鲜美,还有烧蒲菜也不错,就这两样最好。”
“能得你的夸奖,看样子蒋府这两样吃食少不得要扬名京城了。”
四皇子失笑道,五皇子得意的拍了几下折扇笑道:“旁的不敢说,这吃字上头,我还是很有几分心得,我跟你说,这好吃的东西,多数在陋巷坊间,真是樊楼、会仙楼这样的大酒店,反倒流于俗众,千篇一律,做出来的点心菜品挑不出不好,可就是没有灵气,要想当个真正的吃主儿,就得有本事寻到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极品吃食,这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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