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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淑妃娘娘吩咐罪妇来求见皇上的。”
袁吴氏到底做过五品诰命,哪怕落魄如斯,面圣却并不怯场。
她迎过皇帝拷问的目光,虚弱地勾唇,竟笑了笑:“娘娘吩咐,当年的真相,对皇上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义隆蹙眉。
他预感小幺想要他听的真相,必然是他不乐意听的。
袁吴氏的眸光放空得有些悠远:“皇上,说来,罪妇与您的生母,早故的先太后也算得上是故人。”
义隆的眸子颤了颤。
“罪妇的年纪比起先太后和静妃的生母莫氏要小了六七岁。
那年,家乡闹饥荒,但凡还能动弹的都居家逃难。
我们是在逃难时相遇的。”
袁吴氏的眸子渗出泪来。
她微微歪侧着脑袋,苦笑道:“兵荒马乱,虽然还没到易子相食的地步,却也差不多了。
逃难的女娃都是用来卖掉换粮的。”
沧桑的眸子,眼波微转看向义隆,袁吴氏苦笑愈甚:“先太后也好,莫氏也好,罪妇也好,都是被卖给人牙子换粮的。”
“朕没空听你讲故事。”
义隆冷声打断她。
他敛眸,微沉了目光:“说重点。”
袁吴氏怔了怔,解释道:“罪妇说这段往事,并非哀求皇上怜悯。
罪妇只想皇上相信,罪妇与先太后和莫氏是一同被卖进张府为婢的,罪妇知晓那段旧事。”
母妃和莫姨曾是张太后府上的婢女,义隆是知晓的。
先帝发迹时,多少也借助了发妻张太后的母家势力。
义隆的生母吴太后曾是张太后的近身,最初是以通房丫头这样卑微的身份侍奉当时还只是六品小吏的先帝。
高门大户里,当家主母买一些貌美婢女为嫡女陪嫁,名曰近身侍女,实则是为自家小姐固宠的姬妾。
这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只是那时怕是谁都不曾料想先帝屡立战功,一路扶摇直上,直到贵为摄政王,尔后又自立为帝。
吴太后也幸运地从通房丫头一跃成为人上人,成了摄政王府的姬妾。
她的母家便随着鸡犬升天,迁居来了建康。
不知为何,义隆打心底抵触眼前的妇人提及那段往事。
也许是因为他预感小幺派这个妇人来,就是为了抹黑莫姨吧。
他冷哼:“你要有半句虚言,你的孙女女儿们也别想活了。”
袁吴氏身子一僵,震惊又惊恐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君王。
她微微张嘴,再张嘴,才颤巍巍地问道:“所以,那些人当真是皇上派去的?”
义隆目光冰冷:“袁湛不配有后。”
丧夫丧子之痛叫袁吴氏失去了理智。
她双手拧着空拳,伏在地上,尖声质问:“就因为那个老贱人?!
是那个老贱人心狠成性,是她该死!
怨不得老爷!”
义隆的眸子似腾起烈焰,杀气毕露:“来人,把她拉下去,赐鸩酒。”
袁吴氏周身一凛,这才恢复一点清明来。
她已生无可恋,并不惧死,她惧怕的不过是临时了,还没揭露那个老贱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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