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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削葫芦一般,这样的身段出现在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女子身上,委实少见。
落在芸香身上的目光,顿时热烫了几分,甚而有人咽了一下口水。
芸香将两只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怒气在心底滋生,她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一个魁梧汉子自人群里挤出来,粗声粗气的向陶婆子道:“五十两银子是吧?我买了!”
人群里顿时有人道:“王屠,你花五十两银子买丫头,不怕回去了管家婆要你跪搓衣板?”
王屠回头吼道:“老子赚的钱,要怎么花是老子的事,她能管个屁!”
芸香眉头微挑,她轻轻抬头,扫了一眼那王屠。
只见这人生得粗糙,两只红眼边,腮边几根黄胡子,胸前直裰油腻如镜,腰上别着一把切肉刀,一身的酒气冲天,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她知道这个人,相府没少跟他买肉。
厨房管事的嫂子当笑话讲过,这人是个酒徒,每日家卖了肉便是买酒吃,醉了回家就同浑家吵嘴厮打。
他那婆娘也不是个省油的,曾拿着一根捣衣棒,将他从街东头打到了街西头。
她忽然觉得一阵恶心,王屠看着她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她曾在许多男人眼里,见过类似的目光。
或许她早该死去,强过落在这种人手里受辱偷生,还能落个清白身子。
然而早在大夫人将她交给人伢子时,她就已经想到了这无比糟糕的境地。
她却苟活到了现下,是还在期待着什么吗?
想起被她压在心底里的那个人,那个让她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疯狂思念着的男人。
在每一个难关之前,她都会想起他。
能够撑到如今,是她心底里想着,或许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他。
然而这只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他?甚而在这种时候,再去想起他?
芸香垂下了眼眸,那双灵动的大眼里失去了活气,红嫩的双唇嗫嚅着,吐出了一个已经三年不曾叫过的名字:“峋哥哥……”
五十两银子卖一个丫头,这于陶婆子而言可是罕见的大买卖。
何况,大夫人言明了不要身价银子,这五十两可是她净赚的。
她招呼了一声王屠,喜孜孜的去拿芸香的卖身契。
王屠两眼盯着那妩媚女子,想到以后的享受,禁不住伸手擦了一把嘴。
他往相府里送肉的时候,远远的见过这丫头一面。
这妮子的两只眼睛会勾魂,只那一眼就把他的三魂七魄勾去了一半。
五十两银子尽管肉痛,但也不算什么。
对这个妮子,他是志在必得。
便在此时,人群中却传出一道清冷的男音:“六十两银子。”
芸香闻听这声音,整个人恍如雷击,猛然抬起头来。
但见一道高大峻拔的身影拨开人群,走上前来。
这男子立在那里,如同雪山上的一株寒松,在市井流民之间,鹤立鸡群。
他看也不看王屠,指着芸香,朗声道:“六十两银子,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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