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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即便他封王被赶出京城他也决不能去穷乡僻壤,不能任由新帝处置,若是这样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沈家的冤屈,母后的委屈……
这个仇他不能忘,更不敢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这接下来的十年,他必须要有能力去筹谋才行。
他要拼一次,决不能坐以待毙,任人鱼肉!
可是怎么拼?他的人都被萧四郎打压的打压,驱逐的驱逐,便是一个陈氏也在他眼前倒台了,他现如今能用的人一个也没有,成了真正孤立无援之人。
唯有一个秦穆,舅舅生前和他走的颇近,在朝中也对他袒护有嘉,他一直不敢去找他,生怕这最后一点希望也会破灭。
况且,秦穆在朝中多年,能不能帮他,他也不敢确定,这样的人若是看不见极大利益是不可能冒险帮他的!
二皇子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里转着圈,一拍桌子他满面颓然的顿了脚步,愤怒却又怅然的道:“若是祖母在就好了。”
想到这些日子他像条狗一样奉承着敏哥儿,毫无尊严可言,不禁红了眼圈。
他只能靠自己。
他要立刻进到交泰殿,他一定见一见圣上,这样他才能安心才能去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想到这里他心若鼓鸣。
他没有把握圣上会见他,即便见了他也没有把握让圣上立了遗诏甚至封王。
他转着圈,烦躁难安,瞧见角凳挡着自己的路抬脚便踢翻了凳子,凳子滚到了他的脚边,他忽然脑海中就想浮现出最后一次去看望祖母时,祖母抱着舅舅的骨灰坛子,目光木然的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毫无光彩。
他默默陪了一刻,外面有人在催着他,他不得不起身告辞,祖母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指了指桌上一个墨黑的包袱,声音干哑的道:“……这是你舅舅生前长穿的衣裳,你带回去,留个念想。”
他心念似灰慌乱的夹了包袱匆匆的出了门。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敢打开包袱,只将它收在箱笼里,钥匙放在自己身上。
恍然间,他觉得有些奇怪,祖母为什么突然交给他一些舅舅的衣裳?若只是留作念想很多东西都可以,一块玉佩一柄扇子甚至一张字画,为什么是衣裳?
想到这里,他像是若有所悟急忙从身上拿出钥匙,去了卧室又紧紧的掩了门,从床底将箱子拖出来,箱子很大他一只手拖的很费力,不过一刻后背上就渗出汗来,他咬着牙拖出来,用肩膀抵住了锁头另这一只手艰难的去开锁。
好不容易打开包袱,里面果然整整齐齐放了衣服,一件墨绿的一件品竹色一件浅蓝色的,都是舅舅生前常穿的颜色……
他又泄气!
里面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难道是他误会了祖母的意思?
他坐在了地上,懊恼的吐出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即便是祖母给他什么暗示,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除非手握虎符,否则便是神仙也改变不了他的局面。
敏哥儿飞开的写了一两封信交给苏公公,叮嘱道:“一封你亲自送去给大督都,一封让人送去皇觉寺给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统掌六宫这么多年,有的事情作为皇子的他办不到,可是身为贵妃她却很容易。
外面又有人来敲门,苏公公开了门一个面生的小内侍抬了头,见了敏哥儿跪行了礼,匆忙回道:“太医院掌院刚刚去了交泰殿,过了一刻钟又出来了,常公公正带着人在交泰殿的小厨房里熬药,几位阁老还在外面候着,施大人出去了两次,一次去了宫外可奴才却跟丢了,一次是去了才思宫见了雯贵妃。”
敏哥儿颔首,点头道:“知道了。”
内侍起身沉默的退了出去。
“你去吧。”
敏哥儿朝苏公公点了点头,苏公公贴身放好了信疾步出了门。
敏哥儿看看天色,熄了书房的灯一个人坐在书房内。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敲了敲门,敏哥儿嗯了一声,有人推门而入黑漆漆的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投射进来,那人也不朝里面看,快速的回道:“殿下,二皇子去了交泰殿。”
对面有一瞬的凝滞才出了声,问道:“他一个人?神色如何?”
“一个人,出门前换了一件衣裳,发冠戴的有些歪,步履匆匆低着头。”
敏哥儿微微颔首,又想到对面的人看不见,出声道:“跟着他。”
那人应是退了出去又关了门。
敏哥儿却突然站了起来,握着拳头这才露出一丝烦躁的情绪。
老二想干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宫中戒严,也不可能不知道交泰殿没有圣上的召见谁都不可能进去。
他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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