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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简!
我的希望,我的爱,我的生命!”
他痛苦地脱口而出,随后响起了深沉而强烈的哭泣声。
我已经走到了门边,可是读者呀,我走了回来——像我退出时一样坚决地走了回来。
我跪倒在他旁边,把他的脸从沙发垫转向我,吻了吻他的脸颊,用手把他的头发捋服帖。
“上帝祝福你,我亲爱的主人,”
我说,“上帝会保护你免受伤害,免做错事——指引你,安慰你,好好地报答你过去对我的好意。”
“小简的爱将是我最好的酬报,”
他回答说,“没有它,我会心碎。
但简会把她的爱给我,是的——既高尚又慷慨。”
血一下子涌到了他脸上,他的眼睛射出了火光。
他猛地一跳,站直了身子,伸出双臂。
但我躲开了拥抱,立刻走出了房间。
“别了。”
我离开他时我的心儿在叫喊。
绝望又使我加了一句话:“永别了。”
****
那天晚上我绝没有想到要睡,但我一躺到床上便睡着了。
我在想象中又回到了孩提时代。
我梦见自己躺在盖茨黑德的红房子里,夜很黑,我的脑子里印着奇奇怪怪的恐惧。
很久以前弄得我昏厥的光,又出现在这情景中,似乎溜上了墙,抖动着停在模糊的天花板中间。
我抬头去看,只见屋顶已化解成了云彩,又高又暗。
那光线像月亮冲破雾气时照在浓雾上的光。
我看着月亮过来——带着奇怪的期待注视着,仿佛某种判决词将要刻写在她圆圆的脸上。
她从云层中冲了出来,从来没有什么月亮像她那么穿云破雾的。
一只手伸进了她黑色的皱褶,把它挥走。
随后碧空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而不是月亮了,那人光芒四射的额头倾向东方,盯着我看了又看,并对我的灵魂说起话来,声音既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在我耳朵里悄声说:
“我的女儿,逃离诱惑吧!”
“母亲,我会的。”
从恍恍惚惚的睡梦中醒来后我做出了回答。
时候依然还是夜间,但七月的夜很短,午夜过后不久,黎明便要到来。
“我怎么着手该做的工作都不会嫌早的。”
我想。
我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着衣服,因为除了鞋子我什么也没脱。
我知道该在抽屉的哪个角落找到内衣、一个挂件和一只戒指。
在找寻这些东西时,我碰到了罗切斯特先生几天前硬要我收下的一串珍珠项链。
我把它留在那儿,这不是我的,却属于那位已幻化的梦境中的新娘。
我把其余的东西打进一个包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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