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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下神来,环顾左右。
只见雨在下,风在刮,周围一片黑暗。
不过我隐约看到面前有一堵墙,墙上有一扇门。
新来的向导领我进去,把门关上,随手上了锁。
这时看得见一间,也许是几间房子,因为那建筑物铺展得很开,上面有很多窗子,其中几扇里亮着灯。
我们踏上了一条水沫飞溅的宽阔石子路,后来又进了一扇门。
接着仆人带我穿过一条过道,进了一个生着火的房间,撇下我走了。
我站着,在火上烘着冻僵了的手指。
我举目四顾,房间里没有蜡烛,壁炉中摇曳的火光,间或照出了糊过壁纸的墙、地毯、窗帘、闪光的红木家具。
这是一间客厅,虽不及盖茨黑德客厅宽敞堂皇,却十分舒服。
我正迷惑不解地猜测着墙上一幅画的画意时,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灯,后面紧跟着另一个人。
先进门的是个高个子女人,黑头发,黑眼睛,白皙宽大的额头。
她半个身子裹在披巾里,神情严肃,体态挺直。
“这孩子年纪这么小,真不该让她独个儿来。”
她说着,把蜡烛放在桌子上,细细端详了我一两分钟,随后补充道。
“还是快点送她上床吧,她看来累了,你累吗?”
她把手放在我肩上问道。
“有点累,太太。”
“肯定也饿了。
米勒小姐,让她睡前吃些晚饭。
你是第一次离开父母来上学吗,我的小姑娘?”
我向她解释说我没有父母。
她问我他们去世多久了,还问我几岁了,叫什么名字,会不会一点读、写和缝纫,随后用食指轻轻碰了碰我脸颊说,但愿我是一个好孩子,说完便打发我与米勒小姐走了。
那位刚离开的小姐约摸二十九岁,跟我一起走的那位比她略小几岁。
前者的腔调、目光和神态给我印象很深,而米勒小姐长得比较一般,面容显得憔悴,但肤色却还红润。
她的步态和动作十分匆忙,仿佛手头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说真的她看上去像个助理教师,后来我发现果真如此。
我被她领着在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大楼里,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穿过一条又一条过道,这些地方都是那么悄无声息,甚至还有几分凄切。
后来我们突然听到嗡嗡的嘈杂的人声,顷刻之间便走进了一个又阔又长的房间,两头各摆着两张大木板桌。
每张桌子上点着两支蜡烛,一群年龄在九岁、十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姑娘,围着桌子坐在长凳上。
在昏暗的烛光下,我感到她们似乎多得难以计数,尽管实际上不会超过八十人。
她们清一色地穿着式样古怪的毛料上衣,系着长长的亚麻细布围裙。
那正是学习时间,她们正忙于默记第二天的功课,我所听到的嗡嗡之声,正是集体小声地反复诵读所发出来的。
米勒小姐示意我坐在门边的长凳上,随后走到这个长房间的头上,大声嚷道:
“班长们,收好书本,放到一边去!”
四位个子很高的姑娘从各张桌子旁站起来,兜了一圈,把书收起来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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