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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耳边从远处传来的几个表姐的声音,在一旁耍着花拳绣腿的小王女分了心。
下一刻,她干脆就将手里的弯刀扔在了一边,小跑几步,两手搭在几个表姐的身上,从她们中间挤出自己的脑袋来,顺着她们手指的方向,好奇地向远处看去。
的的确确是一个很瘦弱的少年,看样子,和她年纪一般大,身上明明穿了一件厚实的白色狐裘,却还要在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铜炉”
,听女官们讲,那是中原人用来暖手用的。
“咳咳……”
脸色苍白,似是先天不足,那少年的身子颤了颤,咳嗽了几声,但依然坐在那里,和大女王,小女王也就是她的母亲在商讨些什么。
只可惜,苏毗伽若恨自己没生得一双顺风耳,她听了半天,也还是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这个少年,好像有些好看的样子?和苏毗国里的一比,好像有些不同,但苏毗伽若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同。
如果,苏毗伽若有见过中原的竹树,那她一定会将这少年和月下的竹林联系在一起。
修长如竹,悠然君子,说的正是眼前这少年。
想来也是国风使然,苏毗伽若在等这少年和她的母亲等人谈完事情,就迫不及待地绕了一圈,自己先行来到了那少年在宫里住所。
“我是小王女苏毗伽若,我喜欢你!”
尽管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在地上厚厚积了一层,但这丝毫不影响苏毗伽若赤着双足从一块石头上直接跳到那少年的面前来。
尚有些生疏的汉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腔调有些怪怪的。
毫无防备,本想好生歇息一下的少年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王女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就拦住了身旁侍卫的身手,他注意了到她脸上的赭色花纹,那是王族的身份标志。
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尽量保持了一身镇定,但不是因为寒冷而红了,且一直红到耳根的双耳,却暴露了他的羞赧。
这位少年害羞归害羞,却同时用了极为地道的苏毗话回了这位小王女。
“我叫‘阿康’,小王女伽若,你汉话讲得真好。”
这就是二人相见的第一眼。
只是,他们谁也不会知道,这一眼,就已经注定了他们被宿命所牵引,丝丝绕绕,一辈子的纠缠。
三
“阿康,你衣服上的这是什么花?和雪花倒很像,但没它们那么白!”
苏毗伽若一直很好奇少年袖口上绣着的那朵朵象牙白,她可是从没见过这种花。
说着,她好奇地用手摸了摸,接着想用手接来一片雪花来比一比,只是,雪花很快就融在了她的掌心里。
“是白梅花,无论是邺城里大街小巷,你总能找到它。”
少年笑容依旧,看着因为融雪而些许失落的苏毗伽若,便将右手袍袖抖了抖,同时手也缩进去,接着又将袍袖伸到屋外,半晌,竟是兜了一捧雪花进来,完美的六角无缺之花。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你可知道,这雪花,都是六个瓣的呢……”
少年的嘴里飘然而出一句应景之诗,潜移默化,仅一遍,苏毗迦若就牢牢记住。
就连会少年亲自把着她的手教她写的第一笔汉字,亦是这一句诗。
苏毗国几乎长年覆雪,是以,自来了苏毗国内,少年因着先天不足所带来的一身病症,终日也只好乖乖待在苏毗王殿内为他特设的居所中,无可奈何,却也不能离开半步。
不过,好在小王女苏毗迦若日日都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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