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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沧澜辞月港（第2页）

万历三十八年·霜降（1610年十月）

第一幕·锁钥交托（月港晨别）

周慕白立于沧浪镖局正厅，青铜虎符在晨光中泛着幽光。

【他的指尖抚过"

万历五年制"

铭文，那是先皇朱载垕钦定的九边军符样式】。

案几上《鲁班经》批注本被朝阳染成金箔，三百六十枚铜制孔明锁正自动拆解重组，在青砖地面投下月港三十六处暗桩的星图。

"

总镖头当真放心让我守这摊子？"

他抬眼望向檐角赤旗，沧浪纹暗绣在素绢上，海风掠过旗面时，仿佛能听见当年俞大猷平倭的战鼓余音。

林沧溟将南宫璇玑手书的《潮汐密档》推至案头："

先生的算术能解爪哇硫磺配比，破红毛番的硝石走私，岂会镇不住月港？"

【刀鞘轻叩地面，青砖下传来机关转动声，那是南宫璇玑用《天工开物》技法改良的九曲地牢】。

忽闻码头骚动，林望舒的机关鼠叼着半截荷兰火绳窜入厅堂。

周慕白望着鼠尾扫翻的茶盏，茶渍在《密档》暹罗文注记上晕开："

少东家这机关鼠，倒比当年汪直的五峰船更灵通。

"

【他蘸着茶水在桌面勾勒，将荷兰火绳与佛郎机火器的关联一一拆解】

第二幕·锦帆西去（闽海启程）

十二艘福船鼓浪出港，桅顶赤旗映得海天皆赤。

【船头妈祖像的眼睛是用吕宋岛的夜光贝镶嵌，此刻正凝视着澎湖方向】。

澹台令羽独坐艉楼，螭吻链缠住青铜编钟，指尖轻叩黄钟律吕。

音波如刀，五里外伪装成渔船的西班牙快艇骤然停摆——【火绳枪手只觉耳鼓轰鸣，枪管里的雷汞竟开始结晶】。

"

澹台兄这惊涛律，可比戚南塘的鸳鸯阵更阴毒。

"

燕蘅倚在桅杆旁，蜃楼织就的七彩披帛随风舒展。

【她腰间悬挂的暹罗银铃突然发出警报，那是当年郑和船队用过的声呐装置】。

林承影的鸣潮剑忽地出鞘半寸，剑锋所指处，江豚群跃出水面。

"

西班牙人的银信豚。

"

林望舒甩出磁石灯，三枚银币被吸附在灯罩上。

【他用指甲刮开银边，硫磺味混着马尼拉沉香扑面而来】："

哥，这爪哇硫磺够炸穿半座漳州城。

"

第三幕·蜀道盐灯（川江烟火）

十一月廿三抵重庆府，四十架鸡公车攀援蜀道。

石敢当肩扛五百斤茶砖，铁头撞碎拦路石碑，【露出万历二十四年播州杨应龙进贡的楠木铭文】。

冷青霜的判官笔忽刺向岩缝："

这贡木年轮里嵌着佛郎机膛线！

"

夔门夜泊时，燕蘅扮作苗女混入盐市。

【她指尖蘸着自贡井盐，在青石板勾出爪哇岛轮廓】："

盐帮的《竹枝词》藏着红毛番暗号——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丙辰年五月火攻时辰！

"

澹台令羽在崖壁悬起十二律编钟。

【音波随江风荡至巫峡，惊起的白鹭群竟排成西班牙战舰的阵型】。

林承影剑气纵横，将飞羽削成齑粉，粉末遇硫磺蒸汽竟凝成马尼拉海战的幻象。

第四幕·青城锁云（川西初逢）

青城山脚，林望舒拆解竹制水龙。

【水流冲转齿轮的刹那，他发现轴承上刻着佛郎机纺锤机的序列号】。

摊主老汉的烟锅骤然捏紧，缅铁烟杆里滑出半卷《丙辰焚港预案》。

冷青霜的判官笔抵住老汉后颈："

张铁匠，播州杨氏的锻铁坊，何时做起了红毛番的买卖？"

【笔锋蘸着峨眉硫磺水，在预案边角蚀出"

丽江木氏通番"

的暗纹】。

忽闻山道云板声，唐九算率雪蹄镖局押送十车"

井盐"

，麻袋缝里漏出的火山灰泛着爪哇特有的青焰。

林沧溟的沧浪刀铿然出鞘，刀光映出二十年前马尼拉港的血色残阳："

红毛番的脏手，终究伸进川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