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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无论魏占奎怎么挽留,就是死活都不肯松口。
见小书呆子整个一油盐不进,魏占奎心中火起,双手把大氅向后一撩,露出腰间板儿带上别着的两把驳壳枪,“小兄弟瞧不起我老魏不是?还是你心里头有鬼,不敢在我这里留下来?!”
这家伙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比清风翻书还快。
张松龄心里打了个突,后退半步,低声回应道:“大当家腰插一双盒子炮,威风凛凛。
我怎么敢瞧您不起?!
只是我才疏学浅,不敢接受大当家的错爱而已。
但是大当家尽管放心,只要我能在二十九军站住脚,肯定会有所回报。
即便在二十九军站不住脚,等跟家里头联系上,也不会忘记大当家今天的相待之情。
定然会让家里那边补一份大礼给您!
如果您信不过我,我现在就可以打欠条!”
“谁稀罕你的厚礼!”
一部分心事被张松龄无意间戳破,魏占奎又羞又怒,拍着腰间枪柄咆哮,“老子再问你一遍,今天你是留,还是不留?”
“大当家想绑票么?您这里好像是抗日的民团,不是土匪的山寨!”
张松龄也上来了倔强劲儿,梗着脖子回敬。
眼看着两人就要翻脸,肖二当家赶紧走上前,笑呵呵冲魏占奎抱拳,“大哥,看看你,好好说着话,发什么火啊?!
他要是真的坚持说走,您还真能拔枪不成?!”
扭过头,他又迅速劝说张松龄,“我说这位小兄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们大当家如此看重你,你就是留下来玩几天,又能耽误什么事情?再说了,这路上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土匪。
你一个人往北走,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知道的是你急着去北平投二十九军,不肯留在我们这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魏庄的人,见财起意,把你给谋害了呢!”
“是啊,是啊。
如今路上不太平,昨天葫芦屿那边,不是还有土匪下山,杀了好些赶路的学生娃么?你要走,至少也得等路上太平些。”
老师爷魏丁也唯恐张松龄继续倔强下去,彻底惹恼了魏占奎,笑呵呵地在一旁帮腔。
二人说话的语气虽然柔和,却句句都戳在了点子上。
张松龄稍一琢磨,就明白今天自己肯定走不得。
且不说魏占奎这厮势必要恼羞成怒,秦德纲那边,恐怕也正在四下寻找自己。
那姓秦的汉奸既然把杀害同学们的罪责,全都栽赃给了一股来历不明的土匪。
肯定也会暗中派人围追堵截当时从火车站逃走的“漏网之鱼”
,以做到彻底的杀人灭口。
分析清楚了其中利害,张松龄便不难做出应急选择了。
他满脸无奈地冲着魏占奎、老师爷和肖二当家三个拱拱手,低声说道:“那我就给大伙儿添麻烦了。
大当家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尽管吩咐。
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会把自己当魏庄人一天!”
“不麻烦,不麻烦!”
魏占奎立刻像个小孩子般笑了起来,古铜色的脸上泛着厚厚的油光。
“师爷,你看咱们会里有什么合适位置,赶紧给张兄弟安排一个!
级别别太低了,委屈了人家!
老肖,你去吩咐灶上,今天中午炖半扇子猪肉。
全体当官的吃排骨,其他人喝汤吃烙饼。
咱们大家伙一起替张兄弟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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