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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如同被打翻的金色颜料,透过窗户,在客厅光洁的地板上泼洒开来,映照出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也带来了新一天的暖意和生机。
凌霄难得地没有早早离开。
他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着母亲周慧兰亲手熬的白粥。
白粥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米粒软糯,带着淡淡的清香。
简单的家常味道,却比任何山珍海味更能抚慰人心。
客厅里一派祥和。
母亲系着围裙,在厨房和餐厅间忙碌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老歌,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父亲凌建国则穿着件旧背心,正在阳台上舒展筋骨,摆弄着那几盆被他精心伺候的兰花,动作悠闲自在。
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平和,与过去的拮据和忧虑相比,恍若隔世。
然而,凌霄的目光却不经意间,再次落向了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那是他弟弟凌伟的房间。
房门紧闭着,与其他敞开或半掩的、透出整洁和生活气息的房间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凌霄的眼神在那扇门上停留了片刻,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那短暂的凝视,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
小伟这孩子,怎么还不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
周慧兰将一碟自家腌制的爽口小菜放在桌上,顺着凌霄的目光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习惯性地抱怨了一句,但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而非过去的焦虑。
"
年轻人觉多,让他睡吧。
"
凌建国从阳台走进来,擦了擦手,在凌霄对面坐下,端起了自己的粥碗。
凌霄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似随意地问道:"
妈,爸,小伟最近在厂里……表现怎么样?"
听到大儿子的问话,周慧兰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犹豫和期望:"
呃……应该……还好吧?小伟这孩子,是贪玩了点,心性不定,但总归是自家兄弟,在你的厂里,大家多少会照顾点……"
她的话说得有些含糊,显然对小儿子的真实情况并不十分了解,或者说,潜意识里不愿意去想那些不好的方面。
她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人和和美美,不再出什么幺蛾子。
凌建国则依旧沉默寡言,他喝了一口粥,才缓缓抬起头,看了凌霄一眼,眼神平静,却仿佛带着某种默契:"
让他自己闯吧,路是自己走的。
你是老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忌我们。
"
老父亲的话,看似不偏不倚,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他相信大儿子的判断和原则。
凌霄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嗯,年轻人是该多锻炼锻炼。
过几天,我去厂里看看。
"
他的语气很淡,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但周慧兰却敏感地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比如让大儿子多担待一下弟弟之类的,但看到凌霄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这个大儿子如今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她处处操心的少年了,他有自己的主意,而且他的决定,往往是不容更改的。
餐桌上的气氛,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似乎变得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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