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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江南河边一个西藏风格的咖啡馆里。
当时吴邪的身份并不是一个盗墓贼,而是一个叫关根的摄影师。
当然,这只是一个为了能进入一些考古项目的伪装,虽然他确实为此学习了很长时间的摄影。
这个咖啡馆的名字叫做“可可西里”
,墙壁上挂满了西藏风格的挂毯和帷幔,墙上镶嵌着转经轮和几座半人高的金刚法相,墙角还有一只大的鎏金香炉,悠悠地往外冒着藏香。
这家店无论是视觉上还是气味上,藏味都非常浓郁。
然而吴邪并不是特别喜欢这里。
窗外是江南河畔的运河公同,能看到一些汉式的飞檐木楼。
在西藏风格的咖啡馆里看着窗外的汉代飞檐,让他十分不自在,这也可能因为他是搞摄影的,对于风格的协调有着近乎变态的奢求。
不过,显然这次聚会的主人并不介意这种突兀。
这是一个七人聚会,两个老评论家、一个出版商、一个女作家、吴邪,还有两个记者,算起来都是当地的社会名流。
聚会的时间两个月前就定下了,主要是为那个女作家即将开始创作的一本关于沙漠的新书进行策划——这个年代,写作不再是私人埋头苦干的工作,往往在作家开始写作的同时,各方面的策划预热已经展开了,甚至,两个月前她进巴丹吉林采风,在当时也被当成一则新闻来炒作。
聚会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絮絮叨叨到了下午。
吴邪其实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出版商、作家、记者、摄影师,全都是不靠谱的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到一千两百英里外。
他并没有参与多少讨论,一来,他的工作很单纯,那些策划和他的关系不大,他在这里只能算是义务旁听而已;二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女作家身上,因为这个女人有些不寻常。
她叫蓝庭,是个自由作家,至少她给吴邪的名片上是这么写的。
很少有作家会给自己搞一张名片,这让吴邪很奇怪。
不过,这个名字他倒是挺熟悉的。
近几年,这个名字老是出现在各种报纸的书讯上,好像是写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的,算是后起之秀。
吴邪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和兰亭序有关系,所以印象颇深。
蓝庭长得倒是相当漂亮,长长的带着自然卷的头发,波西米亚风的衣着风格,顾盼若怜之际,有一种很少见到的空灵之美,一点也不像同桌蓬头垢面的两个老鬼。
他认识的作家不少,非丑即残,但都是男性——看来女作家和作家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她之所以吸引吴邪的注意力,是因为她看上去有些不自在。
整桌人聊得很放松,不时笑得人仰马翻,但她在其中不动声色,很少发表意见。
吴邪发现她的手在下意识地不停地摆弄自己的头发。
学摄影的要掌握相当程度的心理学,必须会用语言去控制模特的情绪,而在古董行里做生意,也需要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
这种小动作,按照吴邪的经验判断,一般是因为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但在这种环境下,她在焦虑什么呢?应该不可能是担心书是否畅销,若是和出版商有暧昧,也不可能这么紧张。
吴邪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就一直观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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