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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撷玉摆了摆手,“没了,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
伙计领了赏高高兴兴的退下了。
长随斟了茶,谢俶眉目淡然的看着那色泽寡淡的茶水,果然生不出想尝试的念头:“这里,你常来?”
“是啊!”
宋撷玉悠然的端起澄红的玫瑰露,嗅着味道满足的叹息,“谁让这里的玫瑰露这么好喝呢,隔阵子不来便觉得若有所失。”
谢俶瞧着她像猫儿喝水似的捧着那玫瑰露小口的吮着,沾湿的唇瓣愈发的娇艳欲滴,他的视线犹如被烫了一下极快的移开,口中平平板板的道:“姑娘家还是多留在府中的好,免得在外遇着麻烦。”
“麻烦?”
宋撷玉放下茶盏,奇怪的看着她,“三哥哥是说谢程兄妹吗?”
“嗯。”
谢俶迎视上她的眸光,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提谢程那失礼的痴态。
宋撷玉却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话三哥哥刚才便说了一回,可是我却有些不明白了,我自出我的门,又碍着旁人什么事了?难道我要因为那些不长眼非要过来找我麻烦的人而避回府中吗?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没做错事的人倒要为做错事的人让路?”
看着她清亮的有些咄咄的眸子,谢俶突然头疼了。
上回便知道她是个牙尖嘴利的,他作甚想不开要管她?
谢俶抿了下唇,吐出两个字,“随你。”
他不欲与她争辩,想偃旗息鼓,但宋撷玉偏偏不肯,“我知道三哥哥劝我乃是好意,长乐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只是我始终觉得,这世道对女人忒也不公……”
谢俶闻言不禁一怔。
宋撷玉轻叹了口气,却未去看他,而是抬头望向某处,却又似看非看,“男子可以出门求学行商会友,可以四处行走,见识我大禹的大好河山,或是学有所用,或是增长自己的见识,可以做太多太多事。
可这些,女子却都不可去做,每日只能居于后院一方狭小天地里,如同井底之蛙。”
“时有男子嘲弄道,女子的心眼只针尖大小,为一件新衣裙,一件新首饰便会生起争执,却怎不去想,女子的天地只有方寸大小,你又怎能冀望她的眼界有多宽呢?她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不知国家安危,不识民生疾苦,惟一知道的,便是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未成亲的想要找位如意郎君,成了亲的想着以夫为天,琴瑟和鸣……便是这京中人人称道的才女,也不过是画些花鸟虫鱼,写些风花雪月的诗词,又何尝还有其他呢?未必是她们不想,只是她们只看到这些!”
谢俶眼底闪过浓浓的惊愕与动容,他没想到,传言中刁蛮任性奢侈无度的长乐郡主还能有这番见识!
这些话,固然大胆出格,但仔细想想,未尝没有道理,倒是难得她能看得如此清楚。
宋撷玉收回目光,对着他莞尔,“抱歉啊,三哥哥,让你听我发牢骚了。
其实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过出个门,逛一逛,又没做过什么坏事,便被很多人私下诟病,实在很没道理。
我是懒得与那些有脑疾之人争辩,但听得多了,总归是有些不快,一时忍不住便多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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