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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皇甫成一个人在大堂里整整待了一夜,干看着来来往往的修士出出入入,就是不往楼上去。
&nb沈妙晴在楼上就着烛火等了半宿,也没等到皇甫成回来。
她又坐了一会,就悄悄推门出去,正要往楼下寻人问一问,却在楼梯上就发现了楼下大堂里正在发呆的皇甫成。
&nb她停住了脚步,没敢再往下,只痴痴地站在楼梯上,扶着扶手傻傻地望。
&nb一人坐在楼下,一人站在楼上,楼上楼下两人各自痴傻,旁若无人。
&nb来往出入的修士俱是耳聪目明,除了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哪个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汹涌波涛?
&nb更多事不关己疲倦怠乏的人高高挂起,也有人在擦身而过的侧目以示,但皇甫成和沈妙晴却谁都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依旧一人趴在案桌上,一人专注凝望。
&nb好一对痴情小儿女!
&nb掌柜倚在长椅扶背上,一手支着下颚,一手随意地掐着指诀,带了几分趣味地看着皇甫成和沈妙晴两人,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nb皇甫成坐得久了,忽地一个回神,立时便察觉到身后那道视线。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却并不回头,视线转了个方向,似实似虚地望着门外。
&nb此时沈妙晴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皇甫成的身上,皇甫成的这一番动作又如何能逃得过她的目光去?但她也是心思聪慧,只转念便明白了皇甫成的意思。
她在心底低叹一声,也不再站在楼梯上了,转身沿着楼梯一阶一阶往上走。
&nb推门进房,房中青灯烛火如豆,沈妙晴在桌边坐下,竟学着皇甫成刚才的模样趴在案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房门,等待着那个人敲门进房。
&nb虽然她心中也明白,希望渺茫。
&nb话说楼下的皇甫成正兀自发呆中,忽地眼中出现了一道灰色的身影。
那道身影上的那颗光溜溜的脑袋格外闪亮。
&nb皇甫成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身影移动,看着他走到柜台边,用一枚竹令换下了一片青竹叶,看着他合十回礼,看着他转身就要上楼。
&nb哦,一颗闪光的脑袋,一个秃驴......
&nb不对,皇甫成猛地眨了眨眼睛,眼中神光汇聚,总算是回了神,脱离了刚才的愣神状态,是一个沙弥。
&nb皇甫成猛地坐直了身体,抬头又认真打量了那个沙弥几眼,越看越觉得眼熟,忍不住起身追了过去。
&nb他还记得他们现在是在哪里,也并不太过接近,只隔着稍远的一个位置招呼道:“这位师兄,请等一等。”
&nb那沙弥一路过来确实比不上皇甫成和沈妙晴那般惊心动魄,但也并不安生,可到底没有到风声鹤唳的地步,听见有个稚嫩的童音在叫唤,便也停步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对上了皇甫成的视线。
&nb他不由得一愣,仔细打量了皇甫成两眼。
&nb皇甫成看着他望过来那一瞬间闪过的厌恶和疑惑,脑中不自觉地闪过沈妙晴那双欢喜的眼睛。
&nb就这一个晃神间,沙弥好像就已经认出他了。
他转过身,合十一礼,问道:“原来是天剑宗皇甫成道友。
不知道友叫住小僧所为何事?”
&nb皇甫成僵着脸笑了一下,眼珠子左右晃了晃,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净生沙弥......”
&nb但他到底没能厚着面皮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助,只是送了一道传音过去,“不知净生沙弥身上,可还有珈罗香?”
&nb听得这一句话,净生沙弥不由得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nb珈罗香,佛门秘制香料,可化去景浩界中绝大部分追踪香料,又可净心清神,实在妙用无穷。
&nb别的不说,但说这一回。
如果不是皇甫成手上的珈罗香三个月前就已经用尽,那这三个月的逃亡就能轻松太多太多了。
&nb珈罗香确实好用,但和它的效用划上等号的,还有它那高昂的价格和流出的稀少数量。
&nb皇甫成和净生沙弥交情几乎没有,但这会儿皇甫成愣是就开口了......
&nb净生沙弥不由得仔细地上下打量着皇甫成,见他神色倦怠,气血不足,脸色更是苍白,这模样,和他在竹海灵会那时见到的差太多了。
&nb净生沙弥低叹了一声佛号,点了点头,道:“道友请跟小僧来。”
&nb皇甫成心中一喜,眼睛自然弯起,脸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净生师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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